云痕有些失了一贯的沉稳，他微微烦躁地松了松领结。
他倏然凑近了几分，双手撑在季璃书身前的座椅上，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的眼神什么意思？”他低沉着嗓音，反问季璃书。
“你觉得这是……嫌弃？”
只是看一眼，他就连以后小虎崽的名字都想好了。
如果这算是嫌弃，那要怎样才算爱？
季璃书微愣地盯着他的双眸，瞳仁墨色沉沉，似是能拉人沉迷的漩涡漪涟层层，让人不觉沉沦。
她张了张口，最后退缩地撤开了视线，硬着头皮憋出来了几个字：
“不然呢？”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云痕冷峻的神色黯淡了一下，薄唇微微泛白。
修长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她满身狼狈，神色疏离倔强，就这么清晰地坐在他的旁边，他有些难以克制。
……难以克制，不去靠近她。
云痕呼吸有些粗重，他直勾勾地盯着季璃书的侧脸看了很久，最终松开了圈在她两旁的手臂，坐了回去。
狭窄的汽车空间，瞬间沉默了下来。
“统领，到了。”泊奇适时开口，车子停在了阿曼酒店门口。
云痕缓缓看向季璃书，“到了，你上去吧。”
季璃书闷声回了句“谢谢”，便径自开了门，转身离开。
在踏入酒店大门的一瞬，她鬼使神差地回眸看了一眼车里的男人。
他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眼神似迷蒙，似温柔，似深情，细细看去，嘴角似是还勾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
季璃书心尖一窒，慌乱地收回了视线，大步离开了。
——
接下来几天，季璃书没有再接受吉尔的任务邀请了。
沙炎蝎毒粉，已经找银琉姬解决了。
至于收入来源……
目前，她的账户上已经有了几百万新纪币。
云痕偶尔会带她飞去其他的城市参加秘密聚会，她只需要配合他，扮演好他的伴侣，每一次任务结束，他都会给予她一笔丰厚的报酬。
这份报酬，相比执行城防军任务的报酬来说，太过丰厚。
虽然云痕说这是交易，可她总觉得……
自己欠得太多了。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偿还，她只好继续配合他的行动。
——
这天，季璃书正猫在阿曼酒店套房里休息，突然接到了墨启的讯话。
“季书，我需要你的帮忙！”
“吉尔的情况……十分危险！”
……
季璃书匆匆挂断了墨启的讯话，接着便立即奔去了城防军大营，找了一辆车开走。
等她赶到墨启给的定位之时，吉尔已经陷入了昏迷，他紧闭着双眼，脖子上恐怖的血管凸起，惨白的脸上隐隐透着几丝惊悚的暗青色。
“我们接到了清理嗜尸者的任务，可是没想到，这其中会出现一只SS等阶兽人异变的嗜尸者，吉尔拼尽全力杀了他，但是体能耗尽，导致他升阶提前了。”
墨启扶着吉尔上半身，抬着头望向季璃书，开口解释。
“他现在……是在狂化？”季璃书凝声问道。
“没错。”墨启答。
吉尔原是d等阶，目前正是处于升级S等阶的狂化症状。
“先上车，将他带回流纹镇。”
d阶升级至S等阶的狂化，如果没有高级绿珠的辅助，吉尔根本就扛不过去。
季璃书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帮着墨启扶起吉尔，将他缓缓送上了汽车后座。
她一路开车狂飙。
可是还未等他们到达流纹镇，吉尔的状态大变。
非人的疼痛折磨得他面容扭曲，他不受控制地怒吼着，浑身时不时地痉挛。
“不行了！他撑不了多久……狂化一旦开始，一小时内无法平复狂化症状，便会爆体而亡。”墨启语气慌乱。
没有绿珠，没有人类女性……
吉尔恐怕，凶多吉少。
墨启一时红了眼眶。
季璃书回头望了一眼。
吉尔仿佛是听见了墨启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却一眼便看到了季璃书清冷的面容上带着罕见的焦灼，他居然还有心思咧嘴。
季璃书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别笑了，难看死了。”
吉尔紧咬牙关，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至极。
“季璃书，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妖兽。”他到这个地步，依旧是副不正经的模样。
接着，他又望向墨启。
“别白费力气了，我若是死了……只能怪我自己，凑了这么久，依旧没凑够买高级绿珠的钱。”
闻言，季璃书蓦然停下了车，直接一个闪身窜到了后座。
“绿珠。”
她摊开手掌，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出现在其中。
“4S等级的，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