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世家中的御家,其家主御缘卿突然出现在薛家的悠茗轩,并以一百五十万两的天价得到已逝娥皇公主的遗物,这件事情发生后大概一下午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帝都。
御家,那可是五大世家中最为神秘的一个家族,其家族之人很少与外人交流,以致于世人只知御家以宝石玉器、铁矿和铸造兵器为祖产,积累的财富深不可测。由此,御家家主更是为人好奇,这次他突然的出现,惊人的作风更是让人议论纷纷。
除此之外,御家家主御缘卿与已逝娥皇公主之间的露水姻缘,也被人传的沸沸扬扬,到处津津乐道。
那日傍晚回去,书云笺发现玉案也回来了。这次玉案回家,因为玉郎缠着她一起,所以玉案也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两人是一同回来的。玉案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倒是玉郎,小孩子嘛,长得快,个子比书云笺去楚家前要高了些,脸也似乎更加的红润健康,唇白齿红的俏模样,活脱脱像个小仙童一般。
看到玉案,书云笺自然是高兴,拉着她说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玉案只静静的听着,目光温慈柔和的看着书云笺。
御家家主带来的风波,众人热闹了几日也就散了。那日从悠茗轩离开后不久,御缘卿便失去了踪迹,明明当时很多有心人安排了人跟踪在他身后,但是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众人的多重跟踪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这话时,书云笺笑着打趣:“不愧是谜一样的男子,就这样谜一般的失踪了。”
“御家主与娥皇公主是师兄妹,这个师兄妹应该指武学方面,想必他也是一个绝顶高手。”北陵青泡在药浴中,右手支撑着额头,双眸微眯,慵懒的模样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咪。
“御缘卿此次只是为了故人旧衣,事情完了便直接消失,由此可以看出他对天垣局势的走向并不在意,御家的态度几百年来从未变过。”书云笺转身,她身后的一张紫檀木长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书云笺快速的拿了十几种药材放到北陵青泡药浴的浴桶中。
北陵青看着眼前一层层药材,手从药浴中伸了出来,他的手指中沾了一些药材,药材的颜色极深,愈发显得他手指雪白。
“御家几百年如此,比之其他四大世家,或许并不轻松多少。”北陵青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转向书云笺,微微皱眉,“敏敏,还要泡几日?已经连着泡了三日。”
“一个病人哪那么多废话?乖乖听大夫的话就好了。”书云笺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很是心疼的看着那些药材,“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寻不到方法同时解火毒与寒毒,只能暂时用药调理你的身子,免得日后就算解毒了,五脏六腑也因为之前的毒发受到伤害。”她转头看向北陵青,眉眼间有着平和而又倔强的笑容。“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病秧子。”
“遵命,神医大人,我会好好听话。”北陵青笑了笑,抓住书云笺的手臂,将他拉向自己。书云笺到他身侧,头伏在浴桶的边缘上。
“别害怕,也别担心,敏敏,我就算死在你的前面,也会安排好一切,我会护你一世长安,放心。”北陵青将脸贴在书云笺的脸上,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发。
书云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笑着。身为医者,她早就习惯了死亡,也无所畏惧死亡。可是因为北陵青,她又再次害怕起死亡这件事。
北陵青这次的药浴持续了大概七日,每日泡两个时辰,七日总共用了一千三百六十四种草药,每种草药只放了半两的重量。为了这个,书云笺连着七日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弄好之后,她直接睡在北陵青的房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药浴之后,北陵青的脉息比先前好了很多。他依旧每日处理着楚家各地以及各个产业的事情,或者其他的事情,纷纷扰扰不断。至于书云笺,她每日白昼都陪在北陵青身边,手中总是捧着医术,捧着古籍,捧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甚至连各个朝代的史书,她都让北陵青找来给她看。这大海捞针的举动,只是想从中寻找到一星半点有用的东西。
九月十二日那天,早就有过肌肤之亲的书秀珣以及北陵玄烙在此日成亲,按道理说九月有‘重阳’,这个月不适宜办婚事,可是书秀珣已经怀孕,此事不能再拖,便选了今年九月最吉利的日子让二人成亲。
这件事书云笺知道的时候是在婚期的前一天,还是闲聊时北陵青无意中说起。不过她不知道也不稀奇,最近乾王府的事情,她基本不会过问,只让玉案注意着,有大事再告诉她,自然的,这种事情玉案不会告诉她。
书秀珣和北陵玄烙的婚事并不引人注意,毕竟今年帝都城中其他两对的婚事太过瞩目了。一个是皇帝嫁女世子娶妻,一个郡主出嫁丞相娶亲。
虽说宴臻和容轻暖的大婚之日还未到,但也就不到二十日的时间了。有这两对人的婚事摆在这儿,自然会让他们的婚事显得暗淡,当然也有身份的缘由,但心疼女儿的书天栏,还是请了不少客人参加婚礼,倒也没有让这两人的婚事显得太过冷清。
九月虽说是不宜婚假的月份,但九月在天垣王朝之中算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月份,因为萧鼎的生辰便在这个月,除此之外,萧延嗣和萧景疏也是在九月生辰。虽说萧延嗣是太子,但他的生辰按照礼制是不需要大肆设宴,所以也就在宫中设了家宴,只请了王府宗亲的人参加。
至于萧景疏的生辰,甚至未曾在宫中设家宴庆祝,萧景疏仅在王府设宴请了萧延嗣等人,各王府之人,还有一些朋友。生辰时,萧鼎也未到场,只遣了云翊白来慰问,赐了些东西。
建章帝十七年九月二十五日,是萧鼎四十三岁圣寿。最近几年天垣王朝无内忧之祸,外优之患也从未影响过朝堂,江山太平,百姓也算安居,所以萧鼎圣寿这样的日子一直都是极尽奢靡。
九月二十五这日,萧鼎宴百官于崇明殿中。国宴的宴席安排在大明宫,能够参加国宴的人都是天垣极为贵重之人。包括皇后以及妃位以上的后宫妃嫔,已经受封的皇子公子,各王府的人,四相,品阶较高的武臣,以及一些宗亲贵族。大明宫内锦绸华灯,笙歌曼舞,极尽的热闹欢欣。
黄昏时分,薄薄醉意的萧鼎靠在身后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双眸微眯。萧景疏斟满酒,站起来敬向他,“父皇,儿臣敬您,再次祝父皇福寿安康,天垣国运昌隆。”
萧鼎今日高兴,听到这话心中自然是喜悦,他举起酒杯对向萧景疏,“好。”
饮尽酒杯中的酒,萧景疏放下酒杯,继续对萧鼎道,“父皇,今日如此的好日子,儿臣想,不如来个好上加好。”
萧鼎动了动身子,笑道:“如何个好上加好?你且说来。”
“是!”萧景疏站了起来,对萧鼎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他的视线看向位置离他极近的萧媚笙与萧绽颜,冷峻的脸容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深远的笑意。
之后,他的视线看向正被书靖幽拉近身边说悄悄话的萧逢君,“父皇,逢君是公主中最小的一位,可最小的妹妹嫁人已经一个多月,而媚笙与绽颜都还待字闺中,两位妹妹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不如借着父皇的圣寿,给两位妹妹指婚。”
这话萧鼎听着倒也觉得在理,他看了萧绽颜一眼,有些叹息。本来是想将她指给北陵青,但谁想北陵青喜欢的是书云笺,加上楚家的规矩,这个想法只能作罢。
往下方看了几眼,萧鼎倒是看到不少还未成亲的人,但突然让他指婚,他倒是一时没什么主意,便又问萧景疏,“景疏,既然是你提起这事,你给朕推荐一些人,朕看看合不合适?”
萧景疏的目光在宴席见看了一圈,向萧鼎行礼道:“父皇觉得柴相如何?相爷才高八斗,相貌堂堂,他是父皇的肱股之臣,父皇定然信得过其人品。”
“柴相?”萧鼎的视线看向柴进,他身穿梨花白绣翠竹长袍,端庄俊逸,容貌秀美可比女子,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似乎透着一股病态。不过对于柴进,萧鼎倒还是极为的满意,他一向只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虽说容貌太过秀气了些,可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他也还未娶亲。
点了点头,萧鼎唤道:“柴进。”
柴进站了起来,向萧鼎拱手一礼,“臣在。”
“爱卿至今未成亲,朕将朕的长公主赐婚于你,你可愿意?”
柴进立刻上前,至大明宫中央之处,他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禀皇上,臣配不上长公主,还望皇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