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藏在隔间外面的三个小家伙的反应,却和江晚晚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双黑葡萄一般的小眼眸相互对视着,三人偷听到两个家长的对话之后,惊愕的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次,就连小诸葛玺宝都不例外,紧张像是脑子断了弦一样说不出话来,琪宝头顶更是,顶着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像个冻僵的小雪人。
最应该瑟瑟发抖的当属慕渊了,他凝着浓眉,俊脸绷的紧紧的,和慕西爵生气时候的模样如出一辙。
琪宝尴尬着一张圆嘟嘟红润的小脸,“怎么办?玺宝,这回我们貌似把天给捅塌了。”
一向沉稳的玺宝也注意力不太集中,喃喃道:“他,居然是送给妈咪的。”
慕渊绷着小脸,紧抿着唇,复杂的目光看向两人,“当务之急是,爸爸已经回庄园去戒指去了。”
说到这里,声音也低了下来,“而且,那颗被咱们偷走的宝石在我的卧室,现在物归原位已经来不及了。”
“啊,那现在怎么办?”琪宝就要急哭了。
玺宝也是,在一旁彻底没了主意。
慕渊比玺宝还要沉默,默默地低下了头。
琪宝担忧的看向玺宝,“刚刚,爹地对妈咪说的信誓旦旦,这要是看见戒指被……我们,我们这次会不会真的挨打啊?”
玺宝黑眸一眯,当机立断,“可能,会!”
“所以赶紧溜吧!”
话落,首当其冲的冲出了药房,琪宝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他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慕渊抿着唇,小眉毛皱的跟毛线一样,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跑了出去。
江晚晚刚把熬好的药端过来,就看到三小只窜上楼,跑的跟个被豹子追的兔子一样。
“你们去哪儿,不是说要学认药材吗?”
三个小家伙只想着保命了,哪里顾得上身后的人在说什么。
……
慕氏庄园。
象征着权力和身份地位的黑色车子稳稳地驶入院子,慕西爵下车刚进房子里,一辆白色跑车紧跟进了院子。
慕西愉把车子停稳,火急火燎的也进了屋子,直奔书房。
严坤这几天居然在向同学打探她当年的事情,她得抓紧时间回来找到同学录,组织一个同学聚会,把当年知道内情的同学的嘴给堵上。
书房里,慕西爵正满怀憧憬的取古木盒子,慕西愉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样疑惑。
“找什么?”
慕西愉边打量着弟弟边说道,衣服宽阔,面容有些消瘦,看来这些天没少受折磨呢。
慕西爵淡淡睨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顿了一下又觉得奇怪,“你来我书房做什么?”
慕西愉大概是心虚的缘故,眼神闪躲了一下,“没事,找我的一个小本子,记得当初哄渊儿,凑巧一起拿过来的。”
慕西爵没再理她,默允了。
慕西愉上前翻了一番,没找到,就去慕渊的小卧室找。
终于在小家伙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盒子,果然在。
慕西愉没来得及看,抱着盒子转身就走。她要去晚晚那里,赶紧让她帮忙支招。
慕西爵取了东西之后就匆匆返回江晚晚家。
来回不到一个小时,江晚晚仍然坐在药房的桌子上捣弄药物,觉察到男人火急火燎的进来,她头也没抬。
慕西爵把木盒子放在桌子上,两人都沉默着。
江晚晚不予理睬,慕西爵黑眸如深邃的隧道。
这时,杂物室,躲在杂物堆里的三个小家伙抱着小弗雷尔,小脑袋挤在一起看着电子屏上的画面。
画面里,两人都沉默着,气氛显得比较紧张,三小只的呼吸也一个比一个紧张。
慕渊做梦都没想到,爸爸宝贝的这个戒指居然是送给妈咪的。
这回,他可真是出了个馊主意。
江晚晚仍然在分拣药物,看都没看慕西爵拿过来的东西,仿佛一点都不感兴趣。
慕西爵马不停蹄的往返两,缓了缓激动的情绪,看她态度冷淡了两人的反应成鲜明的对比,他不由得有点受伤。
“晚晚,这个戒指是我当时打算接你回来求婚用的,我知道,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会觉得我是胡编乱造。”
“但当时的拍卖会,很多收藏家为了得到这枚戒争的头破血流,你可以查到记录。”
“晚晚,我没有说谎。”
江晚晚这才懒懒的抬起头,看着那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小木盒。
他精心准备了多年的礼物终于能送出去了,慕西爵的激动之情依然溢于言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把古铜色的钥匙插了进去,只听“咯噔”一声,复古的铜锁就被打开了。
但……
气氛却死一般的凝固了,慕西爵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盒子里只剩下的戒指环,僵硬着手拿起了里面的戒指环,峻脸冻僵了似的。
江晚晚怔了一下,她是被戒指环惊到的,从雕刻复杂的线条能看出来,是个好物件。
可,空荡荡的戒面,仿佛带着嘲讽。
慕西爵整个人几乎愣了十秒钟,男人脸上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看看小木盒子,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江晚晚。
欲言又止。
怕她误会,男人嗓音发紧说话都带了无措,“不是的……原本,他是一个完整的戒指,不是只有指环……”
说完,一股怒火无声的蔓延在他的眉梢。
是谁干的?宝石呢!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哦。”江晚晚淡淡的应了一声,闻了闻手中的药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是不是空的戒指,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同样喜爱收藏,喜爱他宅子里的那些古董,但也不是随便就会被收买的。
她满不在乎的反应让慕西爵感到受伤,他攥紧了戒指环,伤心的给她解释道:“晚晚,我没有背信弃义,在山洞里和你定情以后,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
“我回去以后拼命的加班处理事情,就是为了早点回去找你。”
慕西爵情绪激动的讲述,可是坐在桌子前的人仍然面无表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或者是,不信?
慕西爵胸口憋闷着,有些不甘,沉默了下来了,心里却有股不甘。
沸腾的情绪酝酿了许久许久,他只好声音拔高了很多,“这本来是准备给你的求婚戒指,晚晚,我真的去过了。”
他格外陈恳,声嘶力竭的在证明。
空气寂静了片刻。
“好了,我相信你!”
良久,空荡的房间里传来江晚晚沙哑的声音,她痛苦的闭了闭眼,忍着心里的疼痛,说道:“慕西爵,那时年少,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累了,我想结束这一切了,你明白吗?”
慕西爵僵硬看着那张陌生的脸。
“韵儿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找了你这么年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我不……”
“就当是我残忍,是我的过错吧,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了,永远都不想了,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慕西爵,放手吧。”
她一字一句。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无情的小箭,万箭穿过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