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羿？”楚沐沐走过来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我们也回去吧。”
两家人分了两辆车回去。
路上，坐在副驾驶的江晚晚盯着开车的儿子问道：“你现在和沐沐怎么样了？”
慕玺从后视镜里看了后座的弟弟一眼：“快了。”
“你和沐沐？”慕胤听出了话里的端倪，惊讶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开始，”慕西爵讥诮道：“人家还没答应他呢！”
慕玺沉默着不说话。
“有件事，我也要跟你们说一下。”慕胤抿了抿唇，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
“什么事？”江晚晚问道，忽略了他话里的“也”字。
“我和羿羿在交往。”
此话一出，江晚晚仿佛爆炸了一般：“什么？！”
慕玺也惊得手滑，差点松开方向盘，耳朵被震得鸣响。
“你们两个！”江晚晚大喘着气，一边拍着胸口深呼吸：“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啊！结果我家两只都吃了！”
“现在要好好想想，怎么和亦哥和湘儿解释，”慕西爵头疼得抚了抚额头：“一个还好说，现在是我们家两只猪拱了人家家里仅有的两颗白菜。”
可能是自知理亏，兄弟俩被形容成猪，也不敢多说一句。
“我可没这脸跟湘儿说，”江晚晚瞪着他们俩：“你们自己追求的，自己去解释！”
“我已经跟姑姑讲了，”沉默的慕玺突然开口道：“她祝福我们的。”
“人家沐沐答应你了吗？还祝福！”江晚晚都快气得说不出话来，脑袋一歪，靠在了车窗上。
高速公路上的另一辆车里，楚羿羿在和姐姐闲聊，说到前阵子刚结婚的两个朋友，忍不住笑出声来。
“能叫诗兰这个名字的，都会以为她是个端庄的大小姐吧，没想到跟她熟悉以后，话竟然比我还多！”
楚沐沐认真听着，发现她唯独不讲与慕胤的事情，便问道：“你是不是漏了什么没跟我讲啊？比如你和慕胤哥是怎么回事。”
“我……”楚羿羿顿时息了声，脸红彤彤的，手指打着圈圈，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就知道，”楚沐沐的反应倒是镇定：“能让你跑那么远的，不可能这么简单。”
话音刚落，车载蓝牙发出提示音，沐沐按下了接听键。
里面传来冷亦质问的声音：“你们和慕家的那两个臭小子，是怎么回事？”
一个还可以理解，两个？
楚羿羿猛然醒悟：“姐姐，你！”
“我可没答应慕玺，”楚沐沐淡然地回应：“但羿羿已经和慕胤哥在交往了。”
短短一句话，把妹妹的底都揭完了。
“你们是想气死我！”冷亦深呼吸了几下：“我买了明天的机票，看我回来收拾那两个臭小子！”
说罢，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音箱里连续的“嘟嘟”声，楚羿羿佯装生气地看向姐姐：“你怎么能揭我短！”
楚沐沐眨了眨眼：“早晚要说的，我提前给你说了，还不谢谢我？”
“哼！”楚羿羿抬了抬下巴，不再理她。
两人的小脾气，闹到了家门口就消失了，太久没吃家乡美食的楚羿羿大快朵颐，几乎要吃撑了才回房间休息。
晚上，慕家难得的安静，所有人都回到房间早早休息了。
江晚晚洗完澡，看着浴室玻璃门上逐渐升腾起的雾气，披了件外套出门。
她独自开车往墓园去，在阴森的夜，风也带着凉意，一阵比一阵冷，拂过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往靠近后山的墓地上一坐，她看着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照片，仰着头一笑：“煦宝，我又来看你了。”
“妈咪昨天刚回来的，说是去环球旅游，其实去到处寻找你的消息。”
“你说当年搜救队找了三个月，怎么可能会尸骨无存呢？那是悬崖，怎么可能找不到我家宝贝呢。”
西南角的一处阴影里，有一道欣长的身影，微微探了出来，细细地听着墓园里唯一的一道声音，暗自叹息。
“你要是在这儿就好了，”她抚摸着墓碑上封在玻璃框内的照片，孩子的容颜依旧：“就能给我想想法子，小玺和小胤的事情……”
话说到一半，竟说不下去了。
她倒也不是反对孩子们互相喜欢，只是这事太过震惊，还需要再缓缓。
她蹲在了墓前，抹去玻璃封面的灰尘，“算了，不提这个了。”
“要是你现在过得幸福，能不能刮一阵风回应我？”她对着照片问道，不禁湿润了眼眶。
等了十几分钟的风，她愣愣地跪坐在目前，这风甚至比她刚来时还要小。
“是还没有原谅他们吗？”江晚晚似乎明白了什么，吸了吸鼻子：“慕家的人把你生了出来，又把你抛弃，你不原谅他们是应该的。”
阴影中的人握紧了拳头，“咔咔”作响。
他仰头看了看夜空，弯月已被乌云遮盖，风一下大了起来，裤兜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接起了电话，里面的声音粗矿而有力。
“小少爷！西里尔的人竟然追到了帝京来，我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他们已经拿到了你的资料，最好……你躲一躲，别出来了！”
江煦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们要做什么？”
“赶尽杀绝！”话筒里黑鹰的声音有些慌张：“我们公司刚送到m国的货被他们劫了，员工也在他们的控制中，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马上就会派人过来追杀你！”
“菲达倒底是对他做了什么？”江煦质问道。
对方沉默了几秒，叹出一口气：“是十年前的任务，西里尔的母亲死在了莫老板手里。”
江煦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他从不滥杀无辜！”
“西里尔的母亲并不无辜，但正义与私仇，不是一回事。”话筒里的声音渐弱，挂断了电话。
江煦捏紧了手机，塞回裤兜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墓碑”的方向，那个女人摇摇欲坠，仿佛要倒了。
他抬起脚步想要过去，还是生生止住，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墓园。
巧的是，他看了一辆与江晚晚同型号的车，同样的黑色漆皮。
他先走到了江晚晚的车旁，瞥了一眼，竟看到驾驶座的车门内挂着一个闪着红灯的黑色东西。
这是……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