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在里面,地下室的东西摆得满满当当,即使是爬进去,也会撞到东西,发出声响。
里面安静极了,除非那两个人爬到杂物堆中静止不动,否则总会弄出点动静的,他们又不是在玩捉迷藏。
我用外语问了句“有人吗?”,声音不大,不过足够里面的人听到了,我压低声音是不想让他们听出我是外人,这样捏着嗓子小声问,他们只能分辨出男女。
无人回应,地下室里仍是一片寂静,倒是楼上的人弄出的动静比较大,按说地下室如果有人,听到楼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担心同伴出事,爬出来看看情况。
楼上像是在打架,地下室应该没人,那两个男的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关上门,回到一楼走廊,一楼的那一男一女先于我跑到楼上,他们听到动静,一边喊B组两人的名字,一边往上跑。
我没想到他们会折回来,在楼梯上跟他们面对面碰个正着,他们应该是想起地下室还有两个人,所以折回来叫帮手,结果看到我了。
女的尖叫一声,转身就往楼上逃,男的在后边跟着,留下我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才继续上楼。
女的尖叫完又连喊两声‘鬼’,我思考几秒,是琢磨自己哪像鬼。
我一身旅行的行头,没穿奇装异服,没有长发遮面,更不是青面獠牙,哪里像鬼?
楼上叮咣乱响,我赶到现场时,正看到B组的男人飞出房间,后背撞上走廊的墙,后脑勺也没能幸免,掉地上直接就晕过去了。
他肯定不是自己飞出来的,看样子似乎是被扔出来的。
和他一组的女人可没这样的力气,那是个小鸟依人般的姑娘,瘦得像麻秆儿。
B组的男人晕了,女人仍在尖叫,A组的男人冲进房间,又立刻退出来。
接着B组的女人也出来了,但她不是自己走出来的,她脚不沾地‘飘’出房门,脖子上好像套着东西,由一股力量向上牵着,被拎出房间。
我看不见她脖子上有什么,但她双手在脸的两侧紧紧攥着拳,就像在抓着绳子。
移动上吊……我想到一个词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情景,B组的女人已经尖叫不出来了,她双腿乱蹬,可惜踏不着地面,她的双脚距离地面有三十厘米高,她踮脚也够不着地面。
A组的两人吓傻了,没人上前帮忙,干瞪着看着,我紧跑几步,想跳起来割断吊着她的东西,我想也许是鱼线一类的东西,看不见但存在。
偷东西不至于判死刑,和他们相比,这房子里的东西可‘邪恶’多了。
然而我的小刀没能碰到任何东西,我觉得奇怪,赶紧改变策略,不去管顶上的东西,伸手去抱人,只要把人从无形的‘绳子’里抱出来,或让她的身体不再向下坠,减少她脖子的压力,一样可以救她的命。
“啊——啊——”A组的女人见我去抱B组的女人,发出分贝爆表的尖叫,好在房子里的灯泡、玻璃没被她震碎。
我这招管用,却只管用了两秒钟,女人脖子上套的东西越拉越高,直接将她吊到天花板上,我拉过男人,强行按下他的头,让他‘鞠躬’,这样女人可以踩着他的背,脚下有踩的东西,她好歹能喘口气。
“鬼、鬼鬼…鬼在帮咱们?”A组的女人吓到结巴,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随即意识到救人要紧,她向B组的女人喊,“跳下来、快跳下来”。
B组的女人刚要把脑袋从什么东西里收回来,她突然一翻白眼,舌头都吐出来了,好像那无形的绳索收紧,要勒断她的脖子,这下无论如何她也摆脱不掉那东西了。
他们四个人的手电全在这,按理说不应当再拿我当鬼,我和他们一样,有实体有影子,也没飘着,脚踏实地的站着,可他们就是拿我当鬼,看我的眼神一点没变。
我跟他们说话,他们像听不见似的没反应,我忽然意识到,他们的眼睛可能出了问题。
这时候想其他的没用,我所做的任何决定都带有赌的成份,我抬手瞄准天花板放出一道雷电,把女人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炸出一个窟窿。
幸好这招管用,那无形的力量消失,B组的女人随即掉下来,A组的男人起身回手一拉,及时扶住她,使她免于摔在地上。
她脖子上的力量松了,她猛烈地咳嗽、大口呼吸,但他们没心情休息,知道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A组男人背起晕过去的B组男人,四人往楼下跑,并大喊C组两人的名字。
他们边喊边抱怨,说那两个男的是废物,一定是胆小怕事,才不敢露头。
还怀疑他们两个已经跑了,喊了半天没喊出来人,他们更加认定那两个男人是跑了。
所以他们四个人直接跑向厨房,想从厨房的窗户跳出去。
别墅关门后,管理员会拉掉房子里的电闸,我不需要灯光照明,但我感觉这几个人需要,于是跑到位于地下室的电闸箱子前,拉开电闸,让别墅里灯火通明。
这一开灯不要紧,我回到走廊门口就瞥见楼梯上挂着两个人,正是之前去地下室探索的两个男人。
他们肯定是我们全在楼上和无形力量搏斗的时候挂在这的,那四个人跑下楼时根本没注意,我也没注意,他们挂的位置高,又一动不动,人的眼睛无法在黑暗的环境下分辨出他们,我是没留意,根本没往那个位置看。
他们挂在一楼楼梯最上面的两个扶手外面,已经断气了。
我跑上楼梯查看,发现他们上吊用的绳子全是灰尘,他们进来的时候没带绳子,所以这绳子应该是他们从地下室的杂物堆里翻出来的。
可是我去地下室找人时没看到他们俩,也出声喊了,都没人应我。
此时,厨房传来男人的咆哮和女人的尖叫,他们嘭嘭地用椅子砸窗户,不过没砸开。
男的愤怒、女的崩溃,吵吵地声音在大厅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