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知道火眼金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此有原则有个性。
可惜陈清寒不肯透露他的想法,要等拿到切实证据才肯说出心中猜测。
陈清寒本是一片好意,冷静之后我只好接受现实,反正在古墓住惯了,管它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有个安全的容身之处比啥都强。
“嗯?那要是通道门打不开,七爷那帮人一会儿就得回来,咱们怎么办?”
“不能让他们破坏通道门,那会触发整座墓的自毁装置,到时古墓和里面的文物都保不住了。”
“哦~你这么急着进来是想阻止他们破坏古墓!”
多么敬业爱岗的好青年,而且还拉着我一起,我感觉自己都要升华了。
“他们有办法开启通道门最好,只要别暴力破坏,咱们就有时间和机会阻止他们盗取文物。”
“那个老头儿知道用血引路,准是有备而来,我看他们能成,话说回来,你们内部是不是有奸细啊,他一个盗墓的,怎么对天女墓这么了解?”
“这个不好说,天女墓的研究工作有许多环节,虽然是保密项目,但经手的人多,时间跨度大,还发生过研究资料被盗事件,所以信息泄露也是有可能的。”
“哟,大手笔呀,合着天女墓发掘工作还是部连续剧,那这座墓里有什么宝贝?”
“保密。”
“小气!”
陈清寒背上大宝剑,指指我的衣服,“你不把衣服拧干?”
我原地甩甩胳膊腿,湿衣服对我没啥影响,就是走路时滴水,我把袖口、裤腿和衣服下摆处的水拧干,摊手道:“行啦。”
陈清寒叫我跟紧他,我们先去陪葬室,他说这墓里的机关还有没拆的,踩到的话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很麻烦。
我点点头,走在他身后,抓着他背后的大宝剑,幸好七爷对它没什么好奇心,准备拿我们当路引的时候,没叫人把它摘下去。
从蓄水池房间出来就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墙上粘着带吸盘的小夜灯。
现代盗墓贼的装备越来越新鲜,以前都用火把、风灯,现在这小灯方便实用,我伸手想去扣下来几盏,被陈清寒一把拉走。
“这种东西很便宜,外面多的是。”
“那你帮我买几个,对了,听说你认识古董行的朋友,我的宝贝想出手,你帮我卖掉,给你佣金。”
“好。”陈清寒只回了一个字,他从进入墓道就变得十分谨慎,话都变少了。
他仔细看着地面,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我在他身后,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不过我猜他大概是在辨认七爷他们的脚印。
可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对,有时我们踩住的地砖有水渍,有时没有。
这引起了我的兴趣,弯下腰仔细观察每块地砖,发现它们居然在缓缓移动。
由于速度极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而且它们移动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
地砖上刻着造型各异的符号,陈清寒显然在看它们,正确路线的秘诀不在七爷他们的脚印,而在于这些符号。
我暗暗佩服陈清寒的脑力,这地方他也有段时间没来了,通行秘诀还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些符号,根本不是华夏文字。
这鬼画符似的东西结构相当复杂,有点像金字国的象形文字,但比那繁复得多。
看着看着我便感觉头有些晕,我用力眨眨眼睛,眼前的地面像波浪似的,陈旧的地砖忽然焕然一新,一口巨大的银色棺材被四个人扶着‘飘’向墓道深处。
没错,四个人的手掌只是扶在棺材的四个角上,可巨大的银棺却稳稳悬浮在半空,跟着四人向墓道深处移去。
银棺的材质看着像是金属,但我想不到有什么金属轻得像塑料布。
银棺表面有华丽的流线型花纹,中间刻着几个符号,和地砖上的符号类似。
那是一个人的名字,我知道它是名字,并试着读出它的发音panolis…潘奥丽丝……警察?
刚读出它的发音,就和已知的某国语言串了,同时尖锐的疼痛再次打断我的思绪,我捂着头蹲下来,强忍着没吭声。
陈清寒回身抱住我,二话不说将我背到背上,既然地砖会移动,就意味着不能站在同一块砖上太久。
我趴在陈清寒背上,捂着头不想说话,老实说疼痛倒是其次,忽然涌现的记忆、所带来的冲击对我的影响更大些。
我有关于这座墓的记忆,而且还曾目送墓主的棺椁入葬,这说明我很可能认识这座墓的主人。
“还疼?”陈清寒往前走了一段后,语带关切地问。
“我可能认识003。”我发现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挺好,便避开头痛的问题,学着陈清寒转移话题。
“谁?”
“003啊,这座墓不是天女003号墓么,咱们就叫墓主003好了。”
“你想起什么了?”
“就一小段儿,我看到她的棺材下葬,还有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你想听原音,还是外译中?”
“都要。”
“原音很难读的,panolis,潘奥丽丝,像不像洋名?”
“说不定就是个外国人。”
“我长的这么东方,同族怎么说也该是亚洲人,哪来这么西化的名字?”
“关于你们人种的问题,还是别太早下结论。”
“嗯……”听到陈清寒的话,我忽然一顿,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场景,虽说我只能看到抬棺人的后脑勺,但棺尾那两个人,一个是金色卷发、一个是褐色卷发,确实很不东方。
我不再看地面,保持视线直视前方,免得再落入未知的回忆中。
用针扎脑子的感觉可不美妙,挨一下得缓好一会儿。
“那是什么?”目视前方的我,比低着头走的陈清寒更早发现了前面的异状,我指着前面的一个东西问。
陈清寒抬头迅速看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看路,“是水下助推器。”
“七爷他们的东西,放在这干嘛?”我纳闷道。
“应该是…人掉下去了。”
“那那那、那还有个背包!”
“别乱动,我去捡。”陈清寒语气要多无奈有多无奈,‘绕远’挪到背包旁边,把它捡起来递给我。
长长的墓道终于走到尽头,陈清寒没有踩错一块砖,不愧是当教授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