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他的根,不过,现在的陈大石,更加喜欢这里,这里,有他的梦。
在百盟这块混乱的战场上,蛮荒的探子,北寒的探子,当然还有陈国的探子,把这里的战报详细的送回了自己的国家。
北寒国都,皇宫。
大殿上,一个眼神阴翳的年轻人坐在那张象征无上权利的龙椅上。
那年轻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穿龙袍,面目较好,只是,那眼神里,满是怨毒。
年轻人的对面,有一个相貌不凡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
那男子看着已经不再年轻,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英俊潇洒。
男子坐在椅子上,腰背依旧挺拔,如一把利剑。
“为何擅自出兵?你可知道,你这是背信弃义,公然撕毁和陈国的盟约,依照我们现在的国力,你是打算赔上整个北寒吗 ?”男子带着怒气开口道,丝毫没有因为对面坐的人是皇帝而有所收敛。
“皇叔,我等今天等了十八年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只要我们联合巫江,那陈国必然一败涂地。”年轻的皇帝说道。
“你糊涂啊。”中年男子叹息了一声。
“那百盟的巫江联盟狼子野心,和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到时候我们和陈国鹬蚌相争,他百盟自然可以把我们两国都算计了。”中年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可知道,为了抱你这二十年的安稳?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我那尚未满月的儿子,都送去陈国做了质子。十八年你都忍了,为什么不能再等两年?”中年男子神情激动。
“因为我等不了,我父皇就是他们逼死的,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箭射进了我父皇的胸口,现在我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我为什么还要等?”那年轻的皇帝忽然起身,大声质问道。
中年的男子看着面前有些歇斯底里的年轻皇帝,轻轻叹息,然后转身离去。
在走到宫殿大门的时候,中年男子站定,却没有回头:“没有我的虎符,你调不动那些军队的,以后的事情,你就别再插手了。”
“这北寒是朕的,还是你逍遥王的?”年轻的皇帝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
“……”那被叫做逍遥王的中年男子没有回答,走出宫殿。
出了宫殿后,那挺拔如剑的背影,忽然有些佝偻。
北寒的皇宫不比陈国的差,一样的极尽奢华,一样的气象森严。
中年男子,正是北寒逍遥王,杨安。
杨安一路走来,凡是见到杨安的宫廷侍卫都会恭敬且狂热的喊上一声“王爷。”
在北寒国,曾有这样的说法,北寒人,只认逍遥王虎符,不认天子玉玺。
足矣证明这逍遥王在北寒是何等的身份,是何等的统治力。
可以说,没有逍遥王,就没有如今的北寒国。
如今的北寒国,国土面积虽然不及陈国,但是北寒国的军队,却是天下一等一的悍卒。
当年,就是这杨安,带领军队,打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把一个小小的地盘,扩展到了如今的样子。
只不过,他杨安不想做皇帝,而是把那个位子,给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他只想做一个逍遥的王爷而已,所以,他成了北寒国的逍遥王。
那坐了北寒皇帝的宝座的国君,并不满足如今的成绩,把目光盯向了坐拥江南三洲之地的陈国,只不过,在一次御驾亲征的时候,被陈国军队的弓箭击中胸口,那重伤的皇帝,在传达了逍遥王监国的圣旨后,撒手人寰,只留下年幼的儿子。
逍遥王接过了北寒的担子,用自己儿子作为质子,换来了陈国和北寒二十年的和平。
可是,那继承了皇位的小皇帝,却没有听自己的话,在这个时候公然撕毁盟约,竟然派遣了十万大军度过长山,想要和百盟联手,进攻陈国。
就算他逍遥王是战无不胜的军神,就算北寒的悍卒能以一当十,可是打仗,终究是要死人的。
这十几年来,北寒和陈国的关系不算好,但是互相通商的百姓却是相安无事。
毕竟,当时是北寒先入侵的陈国。
“能和平,还是不要打仗了。”杨安望着天空,轻轻叹息。
陈国,京都,御书房。
“嘉陵关最近如何?”陈皇问道。
“回陛下,那北寒十万大军只是驻扎了几日,便开始后退了。”王昌龄说道。
“退了?”陈皇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
“确实退了。”王昌龄又重复的一遍。
“退了便退了吧,估计是逍遥王准备出山了。”陈皇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轻说了一句。
“能不打仗还是不要打的最好。”陈皇低声说道。
打仗,说的容易,可是一场战争下来,有多少士兵要死在异国他乡?
有多少家庭会破碎?
那都是他陈国的子民,损伤一个,他都心疼啊。
更何况,若是真跟北寒打起来,那死的人绝对不是少数,他北寒的军队强,陈国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这种士兵打起来,必然不死不休。
就算再壮烈,再英勇,那又有什么意义?
死了,就是死了。
一场战争下来,陈国需要休养生息多少年?
陈皇如此想到。
但不是怕,若是有朝一日,敌人真的打上门来,那就算是举陈国一国之力,也要让敌人付出足够的代价。
可是,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没有那个帝王会希望自己的国家全都是老弱病残,全都是战场遗孤。
那对一个君王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陛下,若是逍遥王出山的话,幽州的军队,是不是可以撤回来一些?”王昌龄问道。
“不能撤。”陈皇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不但不能撤,还要更加谨慎的防备,若是北寒的皇帝一意孤行,我们该打的仗,还是要打的。”陈皇语气坚定了几分。
我不和你打仗,是因为我不想折损我的士兵,折损我的百姓,但是,若是你当我好欺负,那这场仗,还是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