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雨听我说这话,还以为我骗她,不死心的就想去找那只蜘蛛回来一探究竟,我急忙拉扯她,怕她自己作死。
“你得了吧,这种破林子里还能有毒性那么强的蜘蛛?你当我这二十多年是吓大的啊!”
这回我还真没吓她……
我只好跟她说,其实我爷爷以前是个神棍,也算是我的师父,他以前就有养过这种蜘蛛,直到后来,他也没敢直接把蜘蛛给踩死,而是扔进火里烧了,那烧蜘蛛的灰烬也被三爷收拾起来,扔的远远地,确保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可这里不一样啊,这里是座山,或许在这些树枯萎之前,村子里的人还会上山打猎,砍柴,甚至种地,可现在呢,光是看着荒芜的样子就知道,这山起码有个十几年都没有人来过了。
可这样一算,也不对啊,三爷说,他是差不多五十年前来这里的,也就是说,这座山在之前阴云密布,也是恐怖的很,可三爷走了不过才五十年,这山怎么就又遭殃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儿害怕,如果能在一棵树上看到这样的蜘蛛,那是不是能够说明,这里肯定不止一只两只毒蜘蛛呢?还有就是这里成片干枯的树,是不是也跟这些蜘蛛有关系呢?
如果这些蜘蛛的一滴毒液在稀释以后都有这么大的威力,那倒是完全可以把整棵树都腐蚀掉,再加上这里如果不只是一只两只的存在,而是这些蜘蛛曾经在这里大量繁殖过,那把这里变成这样,倒也不意外。
不过,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又多出了一个疑问——三爷的毒蜘蛛是从哪儿弄来的呢?难不成在他来之前这里就已经这样了,所以,他顺走了两只?可是,这不科学啊,在三爷的记忆里,这里明明都是茂密的树,全然不像现在这般模样。
我又掰了一根树枝,里面的碎屑掉在地上,我碾了一下残留在枝丫里面的,说是被毒液腐蚀的倒也解释的通,不过,就算说是几十年来自己腐烂掉的,好像也行。
这种细长的枝条可以腐烂掉,可巨大的树干就不可能了,所以,现在如果真的想搞清楚这里变成这样的原因,我可能得砍掉一棵树。
这时候,我就忽然想起了李青,我抬起头,冲着冷霜雨苦笑:“如果李青在就好了,说不定一抬手就能把这棵树给抱起来。”
冷霜雨耸了耸肩,一下就戳破了我的白日梦,她让我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幻想,还是想想接下来的路吧,我们是要在这里继续研究这些树枯萎的原因,还是继续往前走,找我想要找的东西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冷霜雨好像比我还要着急,我抬头又看了一眼这棵树,上面好像没有蜘蛛。
也对,或许在它们还活着的时候,确实繁衍出了很多的蜘蛛,可是,自然界可不就是这样么,蜘蛛把自己赖以生存的地方给毒毁了,它们自己当然好过不到哪里去,估计从那时候开始,数量就不停的减少了。
照这样说来,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两只,应该也算是奇迹,毕竟,也没有树,也没有草,甚至一点儿活物都没有,人也不会上来,难不成这些蜘蛛靠光合作用活着么。
我想起小时候看到的它们自相残杀的模样,心说,它们的数量骤减,说不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同类早就变成彼此的天敌了。
我抖擞了一下精神,捕捉痕迹的问冷霜雨:“你着什么急嘛,我就是取我爷爷的遗物,也没有什么急用,所以这一路上,就相当于旅游啊!”
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恐怕我自己也不信,为了取一个老头子的遗物,两个人跑进这样的地方,一次次的命悬一线,还硬着头皮往前闯,怕不是只有傻子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不过,冷霜雨倒是没有戳穿我,而是眨了眨眼睛,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是觉得我们的食物都快没了,现在水也不能喝了,甚至连水壶都不能用了,你觉得我们俩还能在这儿呆几天?”
哦,也对。冷霜雨说的有道理,我不能只考虑眼前,如果我只把供给考虑到找到三爷遗物的那天,那我们岂不是回不去了?
一想到这里,我也跟着着急起来,心说,反正这里已经变成这样了,就算我搞清楚这里的蜘蛛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也无济于事。
三爷说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恐怕这几只现存的蜘蛛迟早会自取灭亡的。
我暂时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继续往前走去。
冷霜雨还是那样,总不等我,一个人急急忙忙的往前走,说实话,我以前走路快,倒也没觉得她走得快,现在我慢下来了,才发现这丫头精力可真是充沛。
不过,她有一个好处,就是她不像何初雪那么吵,吵的人一点儿思索的空间都没有,我想着三爷以前的种种,总觉得他身上都是秘密,而被我发现的那部分,也不过是他想让我知道的部分,至于那些我一无所知的,就必定是他想永远藏在心里的了。
我想,这一部分,一定就包括这几只毒蜘蛛的来源。
我越想越郁闷,总觉得三爷年轻的过的也太不寻常了,越是这样思考,我就越走越慢,直到冷霜雨实在受不了我了,回头喊我,我才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过,我才走了几步,就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个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吐了。
冷霜雨这才回过头来看我,一看我这样子,急了,赶紧过来扶我,可惜现在没水,我强忍着嘴巴里让人作呕的味道,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只剩下一阵阵的干呕,扯得我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