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四下震惊。
不少仙长忍不住窃窃私语，九重山最有前途的雾峰峰主凌波仙子居然要收徒了！
虽然之前对艾草抛出橄榄枝的钱华同样是峰主，同样是第一次收徒，但和江凌波相比，高下立判，没有人会眼瞎拒绝江凌波选择钱华。
除了……
艾草抬头，态度谦卑却坚定，“弟子希望自己选择。”
他说这话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喘气，燕宴终于爬了上来。
这会儿他发冠都有些歪了，发丝凌乱，华贵的紫色衣袍沾染了尘土，好好的一个小少爷变成了灰扑扑的脏脏包，还跟哈巴狗似地吐着舌头，撑着膝盖，完全顾不上仪态。
但就算这样了，他那张嘴还在碎碎叨地抱怨，“我去！这通天路也太难爬了！小爷我居然花了整整四个时辰！中途还滚了一次石头，不然我还能早一点上来，本来以为小爷肯定是本届稳稳的第一，结果遇到一个比我还牛的……“”
他这还说着话，抬头感觉到气氛不对，然后一眼就看见了艾草，兴奋地打招呼，“诶，你也在啊！”
但艾草依旧没有回答他，因为下一秒。
一个仙气飘飘的身影一挥手，留下一句，“你没得选！”
接着艾草感觉自己被人当做一个垃圾一样提溜起来，还是那种很嫌弃地只用两根指头捏着，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
江凌波没有解释一句，直接抢人，给所有人留下一个飘然的背影。
旁边的仙长们吓了一跳，但又觉得，如果是江凌波的话，这般行事也可以理解。
老申头倒是可以拦人，但他只由着江凌波把艾草带走，转头笑呵呵地朝众人道，“看来江师侄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这都等不及了～”
旁边的人大多也都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
“凌波仙子也是爱才啊！”
“能被凌波仙子收入门中是那孩子的福气！”
“那孩子以后必定能出人头地！”
无人在意艾草刚刚的反驳，在这世界就是如此，你没有足够的实力，说的话都没有人在意。
其他人老申头可以不用管，倒是钱华，毕竟人家刚刚还要了艾草，艾草也有意拜他为师，这会儿被江凌波捷足先登，老申头自然要照拂两句。
“钱峰主，这个……”老申头刚开口。
旁边的钱华就拱手主动道，“那孩子能拜入雾峰也是他的仙缘，往后必成大器！”
老申头点点头，这个钱华虽然修为不高，但人很有眼力见儿，怪不得能在九重山混得顺风顺水。
“钱峰主年纪虽小，但却识得大体，今次剩下的弟子，你可以先挑。”老申头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给点好处，“你已是金丹中期，往后每月可以去药谷领一粒凝神丹。”
钱华大喜，当即一鞠到底。
凝神丹虽不算珍贵，但对金丹修士修行大有裨益，最重要的是，除了九重山这样的底蕴深厚的修仙门派，谁能大手笔给得起一个月一粒！就算他是十三峰峰主，之前可没有这种待遇，这回丢了一个徒弟，还能捞到这样的好处，简直是赚大发了！
当事的另一方完全不管，其他人自然也没有立场多说什么，所有人都把艾草抛之脑后。
只有燕宴奇怪道，“怎么回事？二大爷，这怎么还抢人啊！”
老申头横了燕宴一眼，“跟你小孩子家家的没关系！你今次跟你母亲放下话，说一定第一个爬上通天路，还不想想回去怎么应付？”
燕宴挠了挠头，“我哪知道啊？本来稳了第一的。”
老申头嘴上嫌弃，脸上还是欣喜的，“你看看你，爬山最需心无旁骛，诚意为主，你穿得这花里胡哨的，能爬上来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燕宴撇了撇嘴，想要反驳。
却被老申头打断，“反正你也算爬上来了，明个儿起就去内院学堂报道，记在你父亲名下。”
虽然刚刚说，这次的弟子让钱华先挑选，但没有人开口问燕宴的归属，毕竟这位可是姓燕！
九重山开派先祖燕家一向子嗣不多，传到燕宴这里，只剩下他一个男孩儿，那自然是全家上下都宠着。
老申头给燕宴划了道儿，但他自己却不同意，梗着脖子，“不要！我来爬这通天路就是为了不当我爹的徒弟！当他儿子已经够受罪了，再成了弟子，以后还活不活了？反正我不拜师，他那些本事也学得会，还不如多拜一个师傅，到时候还能多学点本事，也多一个给我撑腰的人。”
别说，燕宴这通话，还挺有道理。
老申头被他逗乐了，玩笑似地问他，“那你想要拜谁为师？”
这话一出，旁边的仙长们恨不得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使一遍，好叫九重山未来的继承人能拜入自己门下，那可不止是水涨船高，怕是以后修行一路将是一片坦途。
但燕宴有自己的想法，他的眼睛转了一圈，“我想拜凌波仙子为师，他……”
目光在人群里穿梭了两下，观察了一下颜值，燕宴笃定，凌波仙子一定不在此地，难道是消息有误？
“凌波师侄？”老申头皱了皱眉，似乎真的在思考可行性。
“对啊，听说他是仙界第一美人，但是他这些年不是修炼就是在去修炼的路上，我在山上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真容，可好奇地很。”提到美人，燕宴表示，这自己可就不困了！“而且，以后说出去，我是第一美人的徒弟，这不也是对我颜值的一种肯定嘛！”
脏脏包这才想起来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洗术，恢复贵气小公子该有的样子。
“凌波师侄刚刚才走，他已经收了徒弟，你若还想拜入他门下，可就不是大弟子了？你还愿意？”老申头准备问明燕宴的意愿，再回头同燕家人商量。
“刚刚才走？”燕宴回想了一下，顿时有些犹豫，“二大爷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抢人的吧？”
这边燕宴还在挑人拜师，另一边艾草被江凌波抓着，九重山上风很冷，如利刃刀割，他身上的衣服之前又被划开过，冷风灌入身体，一时间手脚冰凉。
但艾草抿着唇，不发一言，他在思考。
如果一个人很厌恶你，但还想要收你为徒，留你时时在身边，恐怕……只有一个原因——监视！
只是，他一个“背景清白”的孤儿，江凌波为何会如此针对？
仔细回想刚刚的对话，艾草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很快，从系统处得到了验证。
九重山山，各峰之间虽然隔得远，但对化神境的强者来说，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等到了雾峰峰顶，在一片竹林之前，江凌波将艾草随手丢下。
艾草回头正看见江凌波嫌恶的眼神，其中还带着几分杀意。
原来如此，这个修仙世界的男主，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