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回忆起洞穴里的夜明珠，他中途晕了几次，都是暗着的，等第三次睁眼时夜明珠亮了，他就以为只过去了一夜，没想到小五竟然利用光照跟自己玩了个心眼！
一想到这里，艾草就觉得自己又有点站不稳了。
旁边的含光察觉到他不对劲，奇怪道，“主人，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狐狸精欺负你了！你没有受伤吧！”
艾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怎么可能！”
当下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快点离开这里，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被骗多少次！
“含光，宴儿，你们想不想离开这里？”艾草征询起两人的意见。
“想啊！”含光当即回答，“这儿连根草都没有，快憋屈死了！”
燕宴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反问艾草，“师兄不想留在这儿吗？”
他看艾草之前和那个狐狸一起的态度，还以为艾草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了，现在艾草问这话分明是想走！
“不想！”艾草斩钉截铁。
身后端着食盘的小五听到这话当即冲过来，“哥哥！你要走吗？”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了，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紧张地看向艾草，“是我做的不好吗？哥哥？你别生气啊～～”
艾草现在听不得“做”这个词，一听就觉得腿疼，腰疼，浑身疼。
他瞪了小五一眼，“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要走，你要拦我吗？”
小五抬头，不敢拦，只能可怜巴巴地捧着手里的梨汤，“哥哥你嗓子疼不疼啊，说了这么多话一定累了吧，喝点梨汤吧，清热去火…”
艾草闭了闭眼，他总觉得这梨汤意有所指，尤其是想到昨天夜里他嗓子都喊哑了，小五也不肯停，还哄着他说叫大声点，给他炖梨汤！
现在看见梨汤，艾草都快ptSd了，这地方一秒钟都能呆了，他看向含光和燕宴，“一句话，走不走！”
含光利索地很，已经化身成剑，飞到艾草身边。
燕宴也高兴起来，“师兄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于是艾草没再看小五一眼，径直和燕宴，含光飞出了妖王谷。
他们没有耽误，径直回了九重山，只不过艾草特意改换了面容，还戴了斗笠，做了遮掩，理由当然是他对师尊江凌波心灰意冷，不愿再回师门。
至于魔王炎燚的事，艾草没说，燕宴和含光也不问，对他们来说，艾草只要还是艾草就行，其他一概不问。
只是，刚到九重山下，就发觉了不对劲。
燕宴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门中弟子，“这位师弟，这是怎么了？要去哪里？”
“戒律堂发了任务，说要抓捕叛徒，门内之前混入了半魔，导致魔族入侵，如今魔族发话，只有把叛徒交出去，才能保全仙门。”那弟子满面愁容，“听说那个半魔还是凌波仙子门下，真是害惨大家了！”
燕宴眉头一皱，这事不是早查清楚了吗？钱华都已经被江凌波一剑杀了啊！
于是他又问了一句，“门内出什么事了吗？”
“你是有多久没回来了！”那弟子看着燕宴做过掩饰的脸，奇怪道，“燕掌门出关了！”
燕宴大惊！
他爷爷！出关了！
老实说，燕宴从小没有见过爷爷，早在他出生前，燕掌门就闭关好多年了，他对爷爷的印象只有家里密室里的一幅画，听娘说，如果哪一天画上的人消失了，就代表祭坛上要多一副牌位了。
他一直以为爷爷早就死了，是二大爷怕影响九重山的威望，所以一直秘而不宣。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爷爷回来了！
“那悬赏令是燕掌门发的？”艾草站在最后，戴着素色的斗笠，本来不起眼，但他一开口，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注意。
燕宴诧异地看了艾草一眼，刚要反驳。
就听见那弟子理所当然道，“当然了！昨夜魔族偷袭烟山，重伤了燕夫人，要不是燕掌门及时出关，九重山恐怕就覆灭了！”
顾不上其他，燕宴满脑子都是那句“燕夫人重伤”，他抓着诛魔剑疾驰而去。
艾草朝那弟子道过谢，然后在对方转身离开的瞬间冲他一挥手，“等你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这是他和小五学到了狐族秘术，可以清除掉一个人短期内的记忆。
他回来的消息最好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否则恐怕引起乱子。
很快，他们跟上燕宴，往烟山飞去。
那弟子应该没有说谎，可听到的事却有些匪夷所思，燕掌门出关，燕夫人重伤，魔族夜袭……这当中都少了一个关键的角色——江凌波。
听燕宴说，自己假死那日，江凌波和炎燚大打了一架，后来为了争夺尸体又打了一架，说这话的时候，燕宴是想帮江凌波说说好话的，但看艾草的脸色，也就没有多说。
但按照当时的情况，江凌波即使打不过炎燚，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毕竟合体期的大能，在当世也算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远远看着烟山，四周竟然设下了禁制，艾草只能却步。
因为死了一回，境界上顿悟不少，再加上和小五双修了三天三夜，潜移默化之下，艾草现在的实力已经逐渐快到元婴后期。
可面前的这个禁制一看就是合体期以上的人才能设下的，即使艾草进步再神速，也没有办法。
他进不去，但含光可以进，化成剑的时候含光可以穿过世界上大部分的禁制。
于是，艾草等在门口，让含光进去探查。
含光不太放心，“主人，你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九重山除了江凌波和燕掌门，恐怕没人能轻易留下我。”艾草有这个自信，挥手让含光快点，“你进去之后不要声张，先看看燕夫人的情况，这儿有一些灵药，虽然她应该不会缺药，但这些是魔族的药，如果她真的是被魔族所伤，说不定更有用些。”
含光结果艾草手上的储藏戒，化身成剑，直接穿进了眼前的禁制。
面前的竹林突然起了一阵风，翠绿的竹叶飘飘扬扬。
艾草仰头看了眼，之后随便找了一处石头盘腿坐下修炼，一开始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过了好半响，他盯着地面，才发觉，很不对劲！
那竹叶就算飘得再慢，这都过去几分钟了，为什么还没有落地！
在他心里警铃大作的第一时间，腾空飞起，身下的石头瞬间炸开，再慢一步，艾草恐怕也会被炸得粉碎，这还没结束，艾草抬头，只见无数翠绿的竹叶仿若变成了无数的短剑利刃，直冲他破空而来。
抬手给自己布置了一个防护罩，但已经晚了，第一片落叶划破斗笠，触碰到艾草的脸颊，割开一个半寸长的口子，鲜血溢出。
一瞬间，狂风大作，刮起艾草头上的斗笠，长发飞舞，竹叶从杀人利器又变回了竹叶，好似刚刚只是一场玩笑。
艾草没有回头，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果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