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和世俗总隔着一层,小姑娘倒不介意,把一大盘瓜子拿了过来和伽蓝一起嗑。
戏台上咿咿呀呀已经换了一出,伽蓝问:“这出什么戏?”
黄莉:“贵妃醉酒!”
伽蓝由衷的说:“好看!”
黄莉得意洋洋说:“这是杨班长!”
这戏唱得真好,那一个眼神,一个弯腰,一个甩袖,妩媚天成。
一曲罢,两人的眼光才回到眼前,一桌的少年公子侃侃而谈,话题涉及天南地北,军政儒学,好一个意气风发。
下一出戏是四郎探母,就没了贵妃醉酒的精彩,黄莉和伽蓝不知不觉把注意力移到了桌面。
两人嗑着瓜子,吃着零嘴,戏台上一道目光又飘了过来,伽蓝心一动问:“黄莉,你是不是和戏班里人认识?”
黄莉回头正和敲锣人看了个面对面,黄莉笑的越发灿烂,说:“那是回叔!”
伽蓝:“难怪他老看你,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黄莉突然神秘兮兮的说:“回叔说他就是卖小孩的坏人!”
伽蓝听了心里不由疙瘩一下,嘴里还是呵斥说:“黄莉,你吓唬我!”
黄莉可爱的朝伽蓝吐了吐舌头。
回到黄寡妇家,又有一对老夫妻住了进来,就住伽蓝隔壁。
黄莉回来晚了被黄寡妇训斥了一顿。
第二天,伽蓝就不敢找黄莉玩了,他也怕黄寡妇,伽蓝独自看戏,独自逛街,顺便把黄坛村村村道道都走了个遍,平安无事的一天,伽蓝还买了不少吃食,零嘴,果子等。
第三天,初五,村里重头戏是迎财神,接财神,是一套很有讲究又繁琐的流程,完了还要游街。
戏班就接下这伟大又神圣的使命,穿着财神服的班主威严庄重又严肃,俨然一位入凡尘的好神仙。
游街队伍浩浩荡荡热闹非凡,看完热闹,伽蓝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一只大竹篮,装得满满的才意犹未尽回黄寡妇家。
一进门就看见黄莉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拎着个包袱出去了。
伽蓝当机立断发出一道传音符。
估摸着时辰,伽蓝退了房。
黄坛村村边的桥头馄饨很好吃,伽蓝要了一碗,吃到一半,戏班一行人出来了。
出村路就一条,不少人同走,里面多伽蓝一人不多,不一会儿,祈白鹿他们也会合到这边路,其中包括第一天同桌的两位公子。
“雪逸公子!惊柳公子!”
“小法师!”
“白鹿兄,彬兄,克华兄,穆文兄!”
…..
伽蓝很自然和他们汇合到一起。
前面开始出现岔路,一道灰色人影进了戏班,人群也被分流走了一部分。
一段路后,又出现几道岔路,人群再次分流。
到了晚间,一处空旷地,前面的戏班停了下来,后面的祈白鹿等人也停了下来。
“你们要干吗?”
“让杨迪,出来!”
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走了出来,看着斯斯文文,伽蓝认识他,他就是扮贵妃醉酒里的那位贵妃,也是扮财神爷的那位。
伽蓝看向黄莉口里的回叔,问:“回叔,黄莉呢?”
被人群遮住的一角有五六个小女孩和黄莉一般大小,黄莉就在里面。
黄莉看向伽蓝:“小和尚,要你多管闲事?”
远处隐隐有马蹄声传来,这时雪逸公子上前一步问:“杨迪,申小琳这个名字你是否还记得!”
杨迪不由脸色一变。
雪逸公子:“她死了,她让我问你,为什么?”
杨迪神情很不自然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东都三法司雷雪逸,楚惊柳!”
这时,马蹄声近了,龙敏言,黄寡妇带着龙家家丁赶到,浩浩荡荡一群人一下子把戏班围住。
“啪!”
响响亮亮的一个巴掌,黄寡妇打得又狠又气。
黄莉小丫头也是倔强的不得了,眼泪汪汪就没让眼泪掉下来,哽咽着回嘴道:“我不回去!我讨厌你!你又不是我亲妈,凭什么管我!”
黄莉小姑娘没有哭,黄寡妇倒是哭上了。
龙敏言大步走来,看了看自家九姨又看看不懂事黄莉,呵斥道:“阿莉,你是要我打晕了带你回去还是你自己跟我走!”
“龙敏言,你绑得了一次还能绑我一辈子吗?我有腿还会跑?”
“阿莉,你懂点事吧!”
“不要,让她去嫁人,我不要她管!”
…..
又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小姑娘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
这边,雪逸公子和惊柳公子正在盘问另外几个小姑娘,几个小姑娘有临村的,就一个是黄坛本村,她们都是被自家父母卖给戏班,不过也是自愿的。
这个戏班每年都来,她们可以说是听着这个戏班的戏长大的孩子。
在戏班可以吃饱饭,又可以学到一身本领,有天赋就留下来唱戏,没有天赋班主承诺会给她们寻个大户人家当丫头。
…….
这些情况其实龙敏言很清楚,伽蓝不由望向祈白鹿,祈白鹿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他们都是局外人。
雪逸公子说:“一户人家就一个劳动力,为了生个儿子一直生,卖给戏班还算有良心的,卖去青楼才可怜!”
伽蓝突然问:“她们怎么办?这种事情应该怪谁?”
惊柳公子答:“怪他们父母呗,不成熟的大人!有能力生没能力养!”
突然,伽蓝想到个很重要事情,转头问雪逸公子:“这个杨迪是个人拐子?也是个真正的戏班班主是不是?”
雪逸公子:“是!”
伽蓝再看向祈白鹿问:“血魔杨迪呢?”
然后伽蓝手一伸:“二十块上品灵石!”
祈白鹿看向卢克华,卢克华很不情愿的掏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