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距离也足够了。
就在冯金枝惊叫出声的时候,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孩子通通都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而此时的杨氏还在河边打水,离着冯金枝还有一段距离,更何况她两只手还端着水盆。
所以就算是冯金枝想赖到杨氏身上,那也是不可能的。
杨氏听到声音,急忙回过头来,但他首先看向的却不是声音发出的地方,而是自家小闺女坐的地方。
在看到知云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看目光才看到了冯金枝。
见识最近几天,一直拼命往自家小闺女身边靠的冯金枝,她顿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端着水快步来到知云身边。
将水盆放下一把抱起知云,一边在她的小胳膊小腿上揉捏,一边急匆匆地询问道:“小云,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哪里疼?快告诉娘亲。”
知云摇摇头:“娘亲别担心,我好着呢。”
说着她指了指冯金枝:“堂姐摔倒了,娘亲快去找大伯娘。”
冯金枝懵逼了一瞬,就被疼的哭出了声。
这一会功夫,那些正在洗衣服的妇人,还有在周边玩耍的孩子,都纷纷围拢了过来。
杨氏忙朝着一个相熟的妇人道:“三嫂,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衣服和金枝丫头,我回家去叫人来。”
被拜托道的妇人点点头:“你快去吧,金枝丫头哭得这么厉害,别是伤到了哪里。”
又叮嘱道:“你还抱着孩子呢,路上小心一些,我让小柱子去地里看看,把金枝丫头的爹找回来。”
“哎,谢谢三嫂,那我这就回去叫人了。”
杨氏抱着知云急匆匆的回了冯家。
“娘,大嫂在家吗?快让大嫂出来,他家的金枝丫头出事了。”
冯章氏就坐在院子里,怀里正抱着簸箕挑豆子,闻言皱了皱眉头,满是不悦的开口道:“出什么事了?”
还不等杨氏回答,崔氏也从屋里出来了,急急道:
“三弟妹,我闺女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坐在河边哭的厉害,梁家三嫂他们都在那里看着她呢,我这带着个孩子也不方便,只能先回来报个信了,大嫂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听到闺女只是坐在河边哭,崔氏顿时没那么着急了:“这个死丫头,净知道给我惹麻烦,好好的在家里待着不行吗?非得出去疯!”
又对着冯章氏道:“娘,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冯老太太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眼看着崔氏走了,杨氏抱着孩子转身也想跟上,被老太太喊住了:“你带着个孩子去做什么?真要有事,你带着个孩子也帮不上忙,纯粹添乱!”
“老二,你去河边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你大嫂需要,你就搭把手帮一帮。”
冯老二答应一声从屋里出来了,不疾不徐的往河边走去。
杨氏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道:“娘,我的木盆和衣服还在河边放着呢,这一会梁三嫂在帮忙看着,我得赶紧去洗完了,把盆子和衣服都收回来。”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去!要是丢了东西,仔细你的皮!”
杨氏答应一声,抱着知云出了门。
至此,谁也没将冯金枝在河边哭闹当一回事。
而事实上,冯金枝哭了一阵就止住了嚎啕大哭,改为了低声抽泣,实在是因为她发现她的哭嚎,不仅没有缓解身上的疼痛,反而让围着她的人东一句西一句说的难听。
甚至有两个孩子还当场编了顺口溜:“大姑娘不知羞,眼泪鼻涕做头油……”
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被几个孩子嘲笑,让她的面子实在下不来,也哭不下去了。
哭也是需要力气的。
她愤恨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没几个认识的,她穿过来的时间原本就不长,再加上原主在村子里的存在感也不高,平日里不是在家,就是去挖野菜打猪草,自然也不认识几个人。
她想在人群中找到杨氏和知云,看了一圈却没发现这娘俩的影子,旁边倒是有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弯腰看着她问:“金枝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呀,别光顾着哭。”
“就是啊,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都这么大个姑娘了还哭鼻子,眼看着再过上几年都要找婆家了,你羞不羞啊!”
冯金枝恨恨的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老妇人,膀大腰圆,肥头大耳,一脸的褶子,一双三角眼满是鄙夷的看着她。
冯金枝很快认出来,这是他们村的廖婆子,跟冯老太太向来不和,她刚穿过来的那天,就是廖婆子跟冯章氏正在争吵,让她一到这个世界就看了一场热闹。
冯金枝心里愤恨,但此时势单力薄,这局身体只有八岁,不敢跟廖婆子硬扛。
“我闺女哭我闺女的,关你什么事?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闺女才8岁,你就在这里当着孩子的面说些有的没的,你这个死老太婆,怎么就这么不知羞呢?”
正在她心里的恨意快要再也忍不住的时候,就听到了便宜母亲崔氏的声音。
站在穿书女的角度上,她觉得崔氏软弱可欺,什么都听冯老大的,更不敢反抗老太太。
不仅如此,还重男轻女,偏向冯家这一辈唯一的一个男娃冯金宝,却把她当成个丫鬟使。
而实际上的崔氏却是个泼辣的,虽然也是个以夫为天的古代女子,但却跟软弱一点都沾不上边,偶尔的还跟冯章氏顶撞几句。
至于说偷懒,她也不输于老三两口子,只不过碍于自家相公,做得更隐晦些罢了。
真要论实在,冯家的三个儿子那是从大排到小。
冯老大人是真实诚,对爹娘还有点愚孝,几乎是冯家老两口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冯老二虽然也很孝顺,但比起冯老大就差了很多,至少不是愚孝,这可能也跟他读了不少圣贤书有关。
至于冯老三,那就真是滑不溜手了,经常说一套做一套,而且还嘴甜,全家就属他最会哄人,哄起人来那是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