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姚文还在教育姚勇:“哥,你得听咱娘的话,要不然小心咱娘把你送去入赘,到时候你可就不是我大哥了,咱娘也不会再认你了。
虽然不知道春兰姐今天过来找你干什么,但肯定是没安好心,你可得小心着点,她再来喊你的时候,你可别傻了吧唧的跟着出去。
万一春兰姐要是对你做点什么,坏了名声再赖上你,你小心咱娘家,你赶出家门。”
姚勇瞪了瞪眼,又眨了眨眼,不太确定的道:“不能吧,我是咱娘的亲生儿子。”
姚文撇了撇嘴:“谁还不是呢,说的跟咱娘缺儿子似的。
大哥,我说的话你可别不放在心上,你看咱家里现在吃的多好啊,姚春兰家里那么穷,还得供着一个人读书,你真要入赘了,别说吃肉了,饭你都吃不饱。”
姚勇点头:“你说的对,最近咱家生活好了,而且娘做的肉特别好吃,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娘最近做的菜也好吃,比大妹他们做的好吃多了。”
就是为了娘的这份手艺,他也不能去入赘,否则若是娘不认他了,难道他真要去姚春兰家吃糠咽菜?
“小文你放心,我以后见着姚春兰,一定会绕着路走,绝不会给她机会。”
姚勇说这话时满脸坚定,姚文在一旁欣慰的点头。
如果知云看到这一幕,定会觉得这兄弟俩换过来了,姚文才应该是哥哥。
姚春兰被赶了出去。
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知云的话说的不客气,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
左邻右舍肯定都听到了,刚刚她已经看到姚家二婶那张尖嘴猴腮的脸了。
看她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听到了的,至少姚勇他娘最后的那番话是听到了的。
这让姚春兰觉得自己丢了大面子,心里埋怨知云不讲情面的同时,也暗恨姚勇没用,都这么大个人了,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怎么能事事听他娘的呢。
还有那个该死的小兔崽子姚文,一个做弟弟的,竟然管起当哥哥的事情来,真是没有教养!
她站在一棵大树下,开始思索着除了姚勇之外,还有什么人比较合适。
想来想去,倒真被她想到了一个人:姚向南。
姚向南是这村中的猎户,当初他娘生了一对双胞胎,起名叫姚向南,姚向北,结果在六岁那年,两口子带着孩子去赶庙会,竟然丢了一个!
找了半月没见踪影,他娘渐渐就疯了,姚晓楠的爹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
虽然他家有个疯娘,但同样的他们家也只有这一根独苗啊,毕竟姚向北是真的一直没有找回来,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嫁到他们家……
所以说他们家的日子难了点,可自己只要嫁进去,就是唯一的一个能管家的女人,到时候两个男人负责养家,她就只负责管管家,做做家务。
至于姚向南那个疯娘,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实在不行……她手里这不是还有一包老鼠药吗!
然而想象跟现实都是有一定差距的,有的时候这份差距会被无限放大。
当姚春兰来到姚向南家门口时,看到的却是铁将军把门,就连他整天被关在家里的疯娘也没在院子里。
姚春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邻居家的门,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家凑足了钱,和他爹带着他的疯娘去府城里看病去了。
至于归期……未定。
可姚春兰等不了。
她思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将娘弄死这一条了。
至于哥哥……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而有时候吧,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就在这天中午,姚春兰把老鼠药倒进粥里,准备端给姚二狗媳妇喝的时候,严媒婆来了。
姚二狗媳妇顿时笑眯了眼,也顾不得吃饭了,拉着严媒婆就到了里间,嘀嘀咕咕起来。
姚春兰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了看桌子上那碗加了料的粥,咬了咬牙,也顾不得亲眼看着她母亲把这把药喝了,就去房间里收拾东西去了。
她得出去躲一躲,至少也得躲到这门亲事黄了再说。
挎着包袱到了院子里,又去灶房把今日蒸的窝头全部都装到包袱里……
等她挎着包袱溜出院子,就看到了门外的马车。
姚春兰迅速低垂下头,快步离开了。
赶车的车夫也是张府的人,他虽然不认识姚春兰,但看她从这家里出来,而且还挎着一个包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就忍不住起了疑心。
眼看着姚春兰越走越快,车夫迅速跳下车,闯进了姚春兰家里。
“严娘子!严娘子!”
严媒婆闻声从里屋出来,看到车夫一脸着急,还有些不明所以:“丁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从这家里出去了一个女娃,胳膊上挎着个包袱,看起来是想出远门,我觉得有点不对,所以进来告诉你一声。”
严媒婆一惊,目光转向了随后跟出来的姚二狗媳妇:“姚家嫂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春兰丫头呢?刚刚还看到她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姚二狗媳妇也慌了:“春兰!春兰!你这个死丫头躲哪里去了?赶紧给我出来!”
一边说着,她已经冲向了姚春兰的房间,打开门就看见里面空无一人,床上看起来也很凌乱。
姚二狗媳妇顿时更加慌张,:“快,快追,别让那个死丫头跑了!”
车夫和严媒婆互相对视一眼,也立刻撒腿就向外面追去。
姚春兰这个人是有几分聪明的,刚刚出家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坐在马车上的车夫,看向她的目光不对,恐怕是已经起疑了。
预料到恐怕母亲很快就会知道自己跑了,而她如果朝着大路上跑,很可能会被追上,而如果朝着山上跑,还不等跑到山脚下,恐怕就被追上了。
所以她拐过弯之后,就立刻找了个桔梗草垛,移开两捆桔梗,人就躲了进去,又把那两捆柴禾放到身前,挡住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