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海终于摊牌了,找儿子能连找十五年,为了找儿子竟然能跑遍全国,如果肖长发说的不是假的,关三爷和富仁他们倒也认为肖北海的一番辛苦付出。
可怜天下父母心,所有人都知道肖长林以往名声并不好,也知道肖长林已经断绝了跟家里的一切联系,那肖北海的出现对肖卫国又意味着什么呢。
肖卫国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年轻人了,他的身份地位给他增添了无数的光环和重量,所以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让真正了解他的人给予足够的重视,玩笑话不必当真,可肖卫国的重话恶话要是还不当真,那可得承受的住来自肖卫国的打击。
肖长发倒也光棍,他在北京认识一个好朋友叫白二蛋,没有人能比白二蛋更深刻的体会过肖卫国的恶,那可是未及弱冠就打算把他从家里扛出来活埋在垃圾堆里的男人。
白二蛋的合作伙伴里有一个就倒在了起源书店的打击之下,他们手下更是有许多得罪过肖卫国这一系的小混混都倒在了这次严打活动里,据白二蛋说这百分百是肖卫国他们的手笔。
所以肖长发知道自己这个侄子不好惹,他自己的名声不算好,说是混子也好,说是无赖也罢,他朋友不少,混的也不差,大奸大恶轮不到他,普通人倒也不敢惹他这样的人。
可肖卫国和他层次不一样,在肖卫国面前他知道自己是龙最好盘着是虎最好卧着,能说的话好好说,不能说的话就注意点,肖卫国虽然护短,可他们在肖卫国眼中可未必是自己人。
肖长发盯着肖卫国问道:“怎么样,这事你怎么说?”
什么事呢,当然是认亲的事,可肖卫国很早之前就说过他绝不认亲。
其实肖北海和肖长发出现的时间刚刚好,如果肖卫国发迹之前他们来认,肖卫国可能就会没由来的暴怒,如果严打刚开始时来认,肖卫国怕麻烦可能会直接想办法把他们送进去,再加上肖卫国虽然不愿意认亲,却并不讨厌肖北海能寻亲十五年的举动,虽然他不承认这个寻亲跟他有直接关系。
肖卫国看了一眼武信笑和肖长发道:
“我跟许多人说过,我个人完全尊重我爸生前的选择,以前我虽然不好但也没想过依靠任何人,现在我很好,以后也不差,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我们又不是麻烦。”
肖长发说这句话时有些底气不足,在肖卫国的身价面前,任何给他造成负担的人都可能会是他的麻烦,就比如他们,如果肖卫国认了亲能让他们过的不好吗,那样可能会被人耻笑,可肖卫国凭什么花钱花精力照顾他们的感受?就凭他多了几个对自己没有过任何帮助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帮助的所谓亲人?
肖卫国仍旧面无表情,他想了片刻后还是摇头道:
“大家知道有这么个事就行了,我不想给自己增加负担,你们也别给自己加戏,以后相处的舒服有事求到我这我能答应就答应,不过太近就算了,我跟我爸都没什么情分,你们就更别说了,我谁也不会认,跟谁也不会改什么口,我爸的坟你们想迁走就迁走,毕竟他是你们的家人,我就算了,家里有族谱也不用写我的名字,我家里也不会供除肖长林外的其他肖家人。”
“可你祖爷也就是我爷爷已经不行了,他已经九十多岁了,他想见见你。”
“见我有什么用,我又不叫遗愿,我也不是仙丹。”
肖卫国这话其实对一个将死的老人来说其实不太礼貌,可肖卫国不想太顾及礼貌,也不想给肖北海他们太多的幻想。
肖北海并未在意肖卫国的无情,只见他终于又说了一句话:
“你有时间去看一眼吧,至少要知道你爸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肖北海说完话把自己的随身挎包放在椅子上就走了,肖长发对肖卫国说道:
“要是回去见了年轻人就提我的名字,见老年人就提我爸的名字,他在家排行老五,亲戚朋友们都叫他五爷爷或者五爷,提我们准能找到家门。”
肖长发说完就跑步去追自己的父亲,关三爷眯着眼睛说道:
“这父子两应该都是练家子,你爸活的时候练过吗?”
肖卫国先是摇头,然后又不确定的说道:
“我也不清楚,我的印象里他多数时间都是酒蒙子,但他有可能是练过吧,以前从没听到他打架输过。”
关三爷笑眯眯的看着富仁和肖卫国道:“天津练武的多,市井之徒也多,静海祖传练武的以前可出过一些厉害家伙。”
富仁道:“您是说拳民?”
见关三爷点头,肖卫国和富仁了然,拳民就是义和团成员的意思,义和团是清末一个松散的武林组织,他们的口号是“扶清灭洋”,专门击杀洋人,后来看来虽然他们的纲领中因为有了扶清这一项导致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但灭洋这一项从中华历史几千年来看都是绝对正确的。
后来义和团这个绝对中性的名词却不知为何成了贬义词,可要再加上有人给不抗日的张学良和蒋介石申冤,甚至有许多汉奸在不遗余力的从上到下为小日本洗白,这就不难看出后来的许多“精英分子”都已经被严重渗透腐化了。
“精英”只能代表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却并不能代表他们聪明,所以他们被渗透被控制只能说是很正常的事情,蠢才吗,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的才叫蠢才,说什么都反对的也只能叫犟种或者倔驴。
富仁倒是又关心的问了一句肖卫国道:“卫国,你和肖家这就完了?”
肖卫国疑惑道:“不然呢?您觉得我该认亲?”
富仁摇头道:“那倒不至于,我的思想还没那么僵化,有道是生恩没有养恩大,他们没有生你更没有养你,你要是紧贴着认祖归宗才让人看了笑话,可要说故意远离也不至于。”
关三爷也点头道:“我看这家人倒也看的明白,不如你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去认认门也好,知道自己的出处不是坏事,他们要是不来打扰你,你就当个远亲的处着也不是坏事,老话说的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现在用不着他们不代表你的后代们也不需要亲戚朋友们帮衬,不给他人留绝路也别给自己断后路。”
肖卫国之所以能在这个年代把生意做这么大一是因为他不傻,二是因为他听劝,所以他点头道:
“那我今天送他们回去一趟,顺便认认门,如果我在国外他们敢有人来捣乱,富大爷,狠狠收拾他们,这门亲以后不经过我的允许谁敢来都得彻底斩断。”
富仁临时召集了一个车队出来,三辆小轿车,三辆大解放,车队里召集了三十多个保卫科的队员,肖北海和肖长发也都知道现在所有的车队都是配枪的,或许肖卫国自己不在意,可他身边的人却不得不在意他的安全,万一肖卫国被绑票或者杀害,许多人恐怕就只能发疯了。
把肖北海和肖长发送回家,肖卫国在许多人的围观和护卫下进肖家的大院里转了一圈,茶只喝了几口,话只说了几句,富仁给肖北海留下为他补发的工资和两千块礼金,然后车队呼啦啦的就撤了一个干净。
肖北海的父亲已经瘫在炕上不能动了,可他的思绪倒也清晰,只听他问儿子道:
“那是谁呀?”
“他叫肖卫国,他就是长林的儿子,爸,就这样吧,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