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出无何,陆皓明说:“小张,你受委屈了,他们调查你,看我送了什么礼物和钱,你和我原来的司机小谷一样表现优秀。”
小张说:“我确实说不出,打死我也说不出。所以,任他们怎么问,我就两个字——没有。”
陆皓明又对芊墨说:“你就委屈更大,他们侮辱你的人格。你不要计较。立得稳,站得直,身正不怕影斜。”
芊墨说:“你放心。我越来越不计较这些了。那些人真的卑鄙无耻。”
陆皓明说:“是的,只有经历过风雨,人才会成熟。”
芊墨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又去教育局吧?”
陆皓明笑道:“不去。与你们永远在一起。”
小张说:“永远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永远与陆主席同一条心是真的。”
大家一路上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上州。
小张对科协还是比较熟,抄了近路,不到十点就到省科协。
陆皓明一个人去了饶处长办公室,谈了一会儿,在饶处长的引荐下,他们到了方主席办公室。
方主席50岁上下,一副学者模样,皮肤白皙,一头黑发向向梳着。
他握着陆皓明的手笑道:“辛苦啦。”
陆皓明笑道:“感谢您这么关心我们基层的工作,在经费上大力支持。”
方主席说:“坐。”
饶处长倒茶水。
方主席慢条斯理地说:“你的案子,我们一直关注。原来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工作干得不错。
怎么一到科协来就犯了错误呢?原来听说你在教育局工作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我们也关注,你是不是在教育局有问题呢?再了解,你在教育局也干得不错。”
方主席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直到最近谭俊杰被免职,我才相信你没有问题。谭这个人,我以前和他共过事,看上去平和,但作风十分霸道。”
陆皓明也不想问他们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一起共过事。只笑道:“谢谢您关注我这么一个小兵。”
方主席说:“抓了我科协系统的人,我当然要关注。好不容易给我配了一个肯做事的人,他们就抓人。
我不关注谁关注呢。所以这一次,我给你20万,听说省财政厅也给了你100万,好好把表彰会开好,把科技成果展览好。
我一定来参加你们的活动。具体计划什么时候搞呢?”
“我要感谢您亲自来出席。前天出来,昨天我就到办公室做了安排。十一月中旬一定要搞,不然科技工作者会灰心。
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地做准备工作,这次回去之后,就会向主要领导汇报,确定好时间。”
“好的,你好好干。我下午要向郝部长汇报工作,要提一提你这个人。”
饶处长提醒道:“郝部长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
陆皓明认真地说:“再一次感谢您。”
饶处长递上经费报告:“我们签了意见,请您签发。”
方主席大笔一挥,对饶处长说:“你帮他办好。”
从方主席办公室出来,饶处长说:
“到我们这边吃个中饭,我去安排。”
陆皓明说:“我来请。”
饶处长把脸一虎:“到了上州,当然是我请你。再说,我还请了你的老朋友刘处长,伍主任作陪。”
“你和他们也熟?”
“教科文卫嘛,一条线的。上个月聚会还一起谈到你呢。你现在不说是上州名人,反正在教科文卫这条线人人皆知。
那个肖记者写的文章大幅篇章介绍你扶贫啦,校改啦,素质教育啦,说你是干一行,兴旺一行。”
陆皓明才出来,恍如隔世。他在里面,从来不知道什么肖记者还写了这样的文章。
他迫切想看到,问:“那文章你有吗?”
“有。等会给你。”
饶处长叫陆皓明去车子上等他。
一会儿他出来了,把报纸给陆皓明。陆皓明将报纸一放,示意芊墨下车,向饶处长作了介绍。
饶处长握着芊墨的手,吃惊道:“我们科协系统还有这样年轻的美女?”
陆皓明说:“这是被那个原来的教育局长周子昆所逼,天天叫她唱歌跳舞,才跟着我来了科协。”
“逼得好,我们科协系统年轻人少,要多进一些。”
说罢,饶处长开车在前面引导,小张开车随后。
陆皓明打开报纸,读着肖天笔下的“陆皓明”。
肖天用一种冷竣的笔调写道:
“一个扶贫立三等功,校改全省第一,立二等功,刚到市科协就得到广大科技工作者广泛认同的好干部,被莫须有的罪名两规。
时至今天,没有审出任何问题,但仍然在不知名的地方接受调查。
某些人威胁市科协的现任副主席,以诬告陆皓明为条件,可以升官晋职,录音为证,恶劣卑鄙之极,无以复加。
而打人者周子昆,劣迹斑斑,有人举报他强奸,现在连举报女子也被投入大狱。
我不禁要问:无何不是黑了天吗?三任局长两任入狱,现任局长打人加强奸,无何的用人路线不存在着重大问题吗?
朗朗乾坤之下,这里是一个死角,是一个黑白颠倒之地,是一个好人被打被抓之地。
当我写下这篇文章时,我已无言。
当我发出这篇文章时,我只能逃离此处。
否则,我也会抓进去。
……
陆皓明读着这篇文章,眼角悄悄地湿了。他才领略到为什么说天下只有两子。
一是枪杆子,二是笔杆子。
一篇好的文章可抵千军万马。
他把报纸折起来,收进包里。决定晚上一定要和肖天见个面。
车到一个偏僻的农庄停下。陆皓明打开车门,只见刘、伍两位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与两位各握着一只手,用力地摇了摇。摇了好久才松开。
芊墨和小张上来。陆皓明说:“芊墨就不介绍了,小张,科协的司机。”
刘、伍两位又和芊墨、小张握手。
刘处长说:“小李,跟着陆主席走,永远不会错。”
饶处说:“走,今天好好为陆主席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