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陆、唐两人来到茶室。陆皓明叫公好派人送来饭菜。
吃过中餐,陆皓明沏茶,老唐把陈、刘、田三人的事情原委慢慢叙述了一遍。
原来这陈彬真的爱上了刘美丽,下了班就去缠。
刘美丽与田野也是逢场作戏,当时是为调动才委身田野。
现在,陈彬出现了,与田野一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一个形象猥琐,一个高大俊朗。刘美丽动了心,与陈彬真心谈起恋爱来。
田野不甘心,就经常骚扰刘美丽。陈彬从刘美丽那儿得知,田野帮过她的忙,一心想打她的主意。
陈彬义愤填膺,就干脆不到局里干了,申请去三中教书。去了三中,他就不怕什么田野。
原来陈彬与三中陈校长,老家是一个村的,扯起来是远房兄弟。
老唐最后说:“人际关系就这么复杂,如果不是这次事件,我还弄不清陈校长为什么愿意接收陈彬。”
陆皓明说:“我还是没有看错,陈彬虽然想投靠郭萍,但为了爱情,也算一条血性汉子。”
老唐说:“如果田野色心不死,还去惹刘美丽,就有好戏看。”
陆皓明分析道:“我们对刘美丽也许有些误解。她是农村女孩,本质上也许并不太坏。
想进城却无门,应该利用一下田野,但又不想长期受田野控制。”
老唐说:“应该是这样。不过,这件事对郭萍的威信也是一个伤害,在别人看来陈彬是她的亲信,但亲信也不愿意干了。”
陆皓明说:“对她来说无所谓。只要自己能爬上去,她不在乎什么名誉。她现在就是用铁腕手段,把教育局弄得人人自危。
过几年,她一拍屁股高升了,管你什么事业,什么教育,关她屁事。陈彬走了,她还会大作文章。”
“她可以说陈彬不听她的话,不听话的就滚。转移视线,掩盖真相,吓唬其他人。”
这时,任志远打电话来了,问陆皓明在什么地方。
陆皓明笑道:“我和唐局长在你的茶室。”
“哦,我刚从上州回来。等会见。”
这时,老唐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郭萍打来的。对陆皓明说:“那个人,别做声。”
老唐边说边走到麻将房去接电话去了。
一会儿出来说:“我得去办公室了。她的意思是要我和田野下午就去一中考察。”
陆皓明说:“那你去吧,我还坐一坐。”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任志远推开门,扫了一眼问道:“唐局长呢?”
“他有事先走了。”
任志远就把门一关。坐下之后说道:“告诉你一个消息,曹书记马上要走了,去省人大。”
陆皓明准备伸手去给任志远倒茶,那只手突然僵住了。他放下茶壶,身子前倾,问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任志远说:“我有我的线索,你不要问。”
“多久走?”
“应该是十月份。”
“还有哪些消息,比如谁当书记?”
任志远摇摇头:“其他情况,我不知道,但曹书记马上要走,这是真的。”
陆皓明心里生出一份悲凉。他猜测的终于要变成现实了,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早。
虽说曹书记与他并无什么过深的交情,但曹书记毕竟了解他陆皓明啊。曹书记一走……
任志远说:“你觉得对你有些什么影响?”
陆皓明故作轻松道:“跟我什么关系呢?他当他的领导,我当我的百姓。”
任志远瞟了陆皓明一眼:“不要装。我觉得他在这儿对你有好处,他至少对你的过去了解,也对你有好感。”
这说中了陆皓明的痛处,便说:“我当然希望他不走,但是,他干了六年多了,也应该提拔了。就是不知道谁来当书记。”
任志远说:“无非是两种情况嘛,一是谭市长上,二是从外面调一个来。”
陆皓明心情有些忐忑不安,说:“随他,我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他不想多坐,找了一个借口回家了。
傍晚,文娟下班回来,突然发现情况不对,问道:“怎么啦,你好像情绪不高,遇上什么难事了?”
陆皓明说:“没事。”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陪着超超玩积木。
文娟下厨房做饭菜。
吃过晚餐,他岳母带着超超出去遛弯儿。
文娟跟他商量搬房子的事。
陆皓明说:“搬房子是可以,但不做酒。”
文娟说:“为什么不做酒呢,送给那么多红包,你也不收回一点?何况人人都做酒,这又不是受贿,正常的礼尚往来。”
他不想把单位的事,过多地说给文娟听,也不想把个人的压力传替给文娟,怕增重她的思想负担,只模模糊糊地说道:
“文大护士长,我说一千个理由,也难以说服你。我现在处在风头上,扶贫立功,校改受省里的表彰。
看上去十分顺畅,但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一做酒,那些想进我单位的人,人人都来喝酒,来一百人,我手中只有3个指标。还是低调为好。”
文娟想了想,说道:“那你去看个日子,喊几个人搬?”
陆皓明说:“我和康师傅商量一下。”说罢,他给康师傅打了电话,说他忙文娟也忙,搬家的事就全权交给他。
康师傅说:“好的,你不要管,搬家我内行,不要专门喊人,我和我两个徒弟帮你搬一下。到时,你提个火炉过来就行。”
陆皓明挂了电话,坐在那儿想了很久,最后定下一条:按兵不动,静观风云。
此时,郭萍吃过晚饭,正在家里做面膜。突然,手机铃声大作,她懒洋洋地拿起手机一看,是上州一位要好的官场朋友打来的。
对方告诉她,曹书记十月份就要动了。
郭萍马上从躺姿变为坐姿,急忙问道:“谁来当书记?”
“目前尚不清楚。”
“谭市长有希望吗?”
“只能说有,但不一定。”
郭萍坐在那儿,半天回不过神来。曹书记去哪里,她没问。她关心的是谭市长能不能上。
于是,她便向上州不停地打电话,这些人或者是老乡,或者是她照顾了别人的亲朋戚友,反正都是一些有一官半职的人。
关于谭市长上不上,谁也没有明确的消息。
她坐了一阵,也和陆皓明的想法一样:按兵不动,静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