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云楼,二楼打砸的声音足足持续了十五分钟。
贺协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疯丫头也是手下留情了,那毕竟是贺洁的哥哥。
否则以她的修为,一拳就能秒杀了贺协。
墙边,贺协的那些朋友们一个个脸色铁青,都快吓尿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疯丫头殴打了贺协十五分钟,这十几分钟,对他们来说度日如年,给他们每个人内心都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可怕,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以致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些人都夜不能寐,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疯丫头那一张恶魔般的脸。
终于,楼下的舒罪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行了。”
他声音很轻,但却清晰的传进了疯丫头的耳中。
疯丫头这才停手。
她骂道:“你这畜生玩意儿,要不是舒罪大哥开口,我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还觉得不解气,临走时又踹了贺协一脚。
贺协躺在血泊中,跟条死狗一样。
疯丫头下了楼,对舒罪说道:“都搞明白了,是贺协那畜生搞的鬼。”
舒罪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随后对秦老板说了句:“面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
说完,他轻轻拂袖,空间扭曲后,几人便消失不见。
秦老板苦笑声,弯腰捡起碎裂的窗户木板,自言自语道:“哪里是我的面好吃,是你们心里还都放不下罢了。”
……
舒罪回来的消息都传开了,围观者太多,所以他不想继续在大街上走。
动用半圣的力量,让几人直接出现在了贺家门口。
他们到的时候,刚好有一个侍女匆匆跑进去,边跑边喊:“小姐,小姐,舒罪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贺洁正在院子里发呆,她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双手托腮,神色忧郁。
满头白发的老父亲贺知命就站在亭子的不远处,连连叹息。
终于,他走了过去,对贺洁说道:“女儿,你不想嫁的话,谁也不能勉强,大不了这个家我们不要了,爹带着你走,咱们离开丽州城,离开幽天域!”
贺洁看着父亲,没有半点表情变化。
贺知命摇了摇头,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那个哥哥没出息,但我们贺家到了你们这一代,就只剩下他一根独苗了,你打他骂他爹都没意见,只要留他一条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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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贺洁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轻声道:“爹,我没有怪他。其实哥做的没错,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我迟早要放下的。”
然而。
贺洁表现得越平静,贺知命就越担心。
仿佛……
女儿已经不在乎自己的人生了。
“可是,爹很清楚,你还是放不下他的,否则你为什么总是往桂云楼去?”
那里毕竟是她和舒罪第一次相识的地方,那里毕竟留下了他们太多美好且甜蜜的回忆。
“所以我以后不会去了。”贺洁一边往闺房走,一边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哪儿也不去,成亲所需要的东西,就麻烦爹你帮我置办了。”
“可舒罪他……”
贺知命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说,其实贺知命知道,每年都是舒罪让人送来纯阳花,这才能让女儿平安无事的度过十五年。
但女儿心里的结,太紧了。
“爹,我说过,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
话音刚落,就听到侍女的喊声:“小姐,小姐……舒罪,舒罪……”
侍女跑到贺洁面前,上气不接下气。
贺洁脸色一沉,愈发的恼怒:“小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在我面前提起他!”
“不是的小姐,我是想说,舒罪他回来了,很多人都看见了,他进了桂云楼,要了一碗素面!”
闻言,贺知命立刻快步上前,劝道:“女儿,你看看,虽然你和舒罪十五年没见,但他心里一直有你的,十五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我放不下!”
贺洁突然发了疯一样吼道,“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如果我选择了他,我将来,我……”
她慢慢的蹲下,大声痛哭起来:“九泉之下,我该怎么面对我娘啊!”
贺知命长长叹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其实当年你娘的死,不能怪舒罪。”
“贺伯伯。”
突然间,三个人走进了贺家后院。
舒罪朝贺知命微微躬身。
贺知命的双眼瞬间有些红了。
侍女小娥愣在原地,喃喃低语:“舒罪,舒公子……”
而蹲在地上的贺洁,此时也没有了哭声,她蹲在那里,就像是石化了一样。
舒罪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才说了一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