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愣了下，但跟前的人很快也将他放开，抬头就迎上他幼稚的挑衅目光。
慕念晚无语轻笑。
虽然幼稚了些，不过也知道是季亦辰挑衅在先他才会如此。
她微微后退了半步，道：“现在可以回家了？”
霍靳深不语，但凝视着她的目光变得温柔且深邃。
大掌落在她的脸上，抚了抚，“照顾好自己。”
“嗯。”
慕念晚看着霍靳深的车消失在夜色深浓的街头这才转身。
身后季亦辰一言不发，但男人平日温润的瞳眸此刻却是阴翳一片。
他嘲弄的开口：“只有你知道怎么将我的心一点点的凌迟。”
嘴角的弧度敛去，慕念晚正色道：“季亦辰，我很早就说过我爱霍靳深，很爱。”
“爱到你可以忘记他曾经对你的伤害？”季亦辰厉声质问。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慕念晚沉声道：“过去的一切我不会忘记，但我也知道我今后需要的是什么？”
“我欠的还不了，那就让我一辈子都背负着这份愧疚。”
望着她眼底的痛苦，季亦辰刚才狠戾的气势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他望着慕念晚，企图解释：“晚晚，我不是那个意思。”
“真要论起来，霍靳深不欠我什么。从我慕家出事到现在，他每一件都是在为我着想。当初夭夭的事情，也不过是我欠夭夭的，跟他更没关系。”慕念晚打断他试图解释的话。
她闭了闭眼，自嘲一笑：“当初我将一切的过错都怪在他身上，无非也是想让自己更心安一些罢了。”
慕念晚声音渐渐喑哑，她抬头重新看向季亦辰，“你不正是也利用了这一点来对付他吗？”
季亦辰面容陡然一沉，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原来所有的好真的可以因为一点点不好就不复存在。
他不过是不想她受伤。
霍家人没一个是真诚的，他们谎话连篇，为达自己的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样狡诈的一家人，只会将一个人的价值榨取到一滴不剩后再丢弃。
难道她还想再被丢弃一次？
望着他受伤的面容，慕念晚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
她抿了抿嘴角，最终却什么也没解释的往屋内走。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季亦辰浑身冷戾的气息犹如实质一般令人不敢靠近。
回到别墅，慕念晚直接回了房间。
慕念晚清楚，她跟季亦辰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慕念晚洗漱完，刚要休息，房门就被敲响。
“晚晚，睡了吗？”
门外，季亦辰柔声询问。
慕念晚抿着嘴角，“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经过上次的事情，慕念晚始终避忌晚上跟他单独相处。
季亦辰自然也察觉得出来。
那晚太过冲动，事后他也后悔，也想过要弥补。
可之后防备的姿态同样也让他受伤。
现在，在她的心里自己已经是这般的不受信任了吗？
“有关明早前往m国的事，有些事情我需要提前跟你谈谈。”
慕念晚坐在床沿，撑在被子上的手蜷缩了下。
想到明天的离开，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犹豫片刻后道：“你先到楼下等我一会，我马上下来。”
这个点楼下佣人还没休息，也是开阔空间，适合谈话。
“好。”片刻，门外传来男人暗哑的嗓音。
慕念晚静默，依稀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才起身换衣服。
几分钟过后，慕念晚来到楼下。
季亦辰正坐在沙发上，手里转动着手机，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来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淡然开口：“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动静，季亦辰回头，看到一身米白色家居服的慕念晚，薄唇抿了抿，挽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平静道：“我是想问你考虑好要带哪个孩子过去吗？”
“我们这一次过去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
其实季亦辰已经猜到她的决定。
但那个孩子留在这边，那么她就不可能安心留在m国。
只有带走，才能永远断绝她对这边的念想。
慕念晚皱眉，“为什么？要多久？”
这次过去，她除了是想要一探究竟，确认他是否有欺骗自己。
再则，是在夭夭身体情况允许的前提下将人带回来。
她没想过短时间内可以做到，可听他这样说，这个时间可能远比她自己预估的还要长。
“确切的时间我没法确定。但至少这一年内蓝夭夭是无法挪动的，尤其还要搭乘长途飞机飞回国内更是不可能。”
一句话，几乎斩断了慕念晚所有的计划。
“一年！为什么要这么长？你不是说夭夭已经醒来没什么问题了吗？”慕念晚心急追问。
迎上她不安的目光，季亦辰略微沉了眸色，依旧平静的解释：“她是醒来了，但上次的视频里你也看到了，她身体被伤得太严重，这个时候移动对于后续的治疗会有很大影响。而且……”顿了顿，季亦辰凝在她脸上的目光又深了几分，“国内的医疗水平你确定会比现在在m国的接受的要好？再者你确定她回来后还能安心的接受治疗？”
国内医疗水平发展迅速，慕念晚是相信的。
但季亦辰说的后面一句却让她有些犹豫。
她知道他说的是顾寒川。
那个男人现在谁都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
如果带夭夭回来让他知道夭夭还活着更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不管夭夭现在是何态度，可目前的她需要的是安静的治疗，不宜被打扰。
“我可以把她带回海城。”
如今霍靳深都回了四九城，顾寒川就没了去海城的理由。
在那里，夭夭未必会被发现。
“那你能够确保霍靳深不会告诉顾寒川？”季亦辰又问。
“你或许可以隐瞒得住顾寒川，你确定可以瞒得住霍靳深？”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慕念晚哑口无言。
就刚才霍靳深的态度，季亦辰几乎可以断定霍靳深一定不知晓他们明天要前往m国的事。
她为什么隐瞒？季亦辰也十分清楚。
兄弟和女人，不过又是再次需要做出的选择。
而她应该也不确定，这一次霍靳深又会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