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惊愕的抬眸，看向身侧的蓝夭夭。
怀孕！
夭夭曾怀过孩子。
那，孩子呢？
蓝夭夭迎上男人深谙的眸，摸着自己的脸，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啧啧，所以顾先生这一年多对我紧追不舍是以为我生了孩子？”
顾寒川眉头拧成了一条线，没回答。
蓝夭夭放下手臂，表情里都带着不屑与讽刺，“就算我有你觉得我会生？”
顾寒川阴气沉沉的眯眸，那样一句远比说没了更让男人愤怒。
其实在那样的情况下，就算有也未必保得住孩子，可她却不那样说，分明就是故意想要刺激面前的男人。
如她所愿，男人倾身，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的道：“所以，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下颚像是要被人给捏碎了，蓝夭夭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泠泠笑着摇头，“不，是你杀了他。”
她的脸慵懒而美丽，两年时间像是在她身上多滋生出了一股骇人的锋利，如刃一般，伤人于无形。
蓝夭夭的话才说完，慕念晚就听她轻轻的嘶了声，伸手直接就拽开顾寒川钳制着她下巴的手。
再看去，上面清楚的印着一个指印，红得刺目。
“顾寒川，你疯了。”看着那指印，慕念晚呵斥出声，“很疼？”
蓝夭夭拉下她要检查的手，“没事。比这更疼的都经历过。”
漫不经心的一句，刺痛的不知道是谁的心。
“现在顾先生心里唯一的疑问都解决了，那之后是不是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蓝夭夭从沙发上起来，拂了拂颊边碎发，“毕竟，我不怎么想看到顾先生，也不想你未来的顾太太没事总找我麻烦。”
男人无动于衷，只盯着眼前的男人，重复的问道：“孩子真的没了？”
蓝夭夭好笑，似是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索性绕过沙发来到他跟前，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肚子，“顾先生看我这像是有孩子的吗？”
按时间来算，如果孩子没有流掉，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生下来了，她的身体不足以说明什么。
“还是需要我给顾先生一份医检报告才相信？”
“不用。”沉默良久，男人冷硬的给了两个字。
蓝夭夭挑眉，凝望着他笑，“那就希望顾先生言而有信了。”
蓝夭夭重新坐回沙发，拿过自己的手机刷着微博，彻底将男人抛在了脑后。
顾寒川看着那淡漠疏离的背影，良久才移开目光，看向慕念晚，“靳深呢？”
“二楼。”慕念晚这会心神有些乱，没什么心思去管顾寒川，见他是来找霍靳深的，直接指向二楼书房的方向。
顾寒川上去，慕念晚看了眼男人的背影，这才看向蓝夭夭。
有些想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倒是蓝夭夭目睹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颇为好笑，侧躺在沙发上，有些似没骨头一般，“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结婚生子本就正常的事，至于这么惊讶？”
慕念晚不理她的打趣，沉声问：“你真的怀了孩子？”
蓝夭夭点头，神情很平静，“嗯，在蓝氏出事前检查出的，当时怀孕一个多月，本来是个好消息，”她讽刺的笑了笑，“只是好消息远不及坏消息来得快。”
她还没机会告诉大家，蓝氏易主，父亲出事，之后便是她摔下高架桥。
像是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慕念晚握住她的手。
蓝夭夭倒是无所谓的笑笑，“不用为我担心，已经都过去了。”
她摸着慕念晚的脸，“他是他，我是我，我现在要做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查清我父亲的死因。”
至于其他的，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打算什么时候回四九城？”慕念晚问。
有关孩子她没再多说什么，一个不足三月的孩子本就脆弱，又从那么高的高架上摔下去，人都是九死一生，更何况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
慕念晚有些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说孩子是他杀死的。
如果他不为报仇夺了蓝氏，父亲就不会出事，而她也不会急着过去开车出事了。
没有那次意外，或许那个孩子会叫爸爸妈妈了。
慕念晚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孩子是她的禁忌，她没想过现在要孩子，可当知道夭夭曾有过一个孩子却又失去后，心底那钝钝痛缓缓的蔓延开来。
有时候语言都是苍白的，她没有安慰。
经过这么长时间她相信夭夭也已经需要她的安慰了。
“最晚下个月吧。”蓝夭夭思忖了下回答。
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只有处理好这件事她才能安心离开海城。
然而，这个时间对慕念晚来说都太快了。
“对了，我等会会回去我之前住的地方，就不在这边留宿了。”蓝夭夭道。
“怎么了？在这里住的不舒服吗？”慕念晚询问。
蓝夭夭摇头，“那倒不是。当时住这是避开顾寒川，现在既然谈清楚了也就没必要了。”
更何况他们新婚，她留在这里晚晚多半会顾虑自己。
没有蜜月，蓝夭夭都怀疑跟自己应该是有关系的。
只是她不说，她也就没多说，都是了解对方的人，一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而且住这边，我事情也不好办。”很快，她又补充了句。
在这里反倒不好办事情？
慕念晚凝眸，像是明白了什么也没阻拦，点点头，“那好，如果忙完给我电话，爷爷说想见见你。”
“好。”
提及爷爷，慕念晚才想到回来都还没给爷爷去电话。
对蓝夭夭提了句自己就给爷爷打电话去了。
等她结束同爷爷的电话，顾寒川也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跟着霍靳深。
霍靳深：“在这里用了晚餐再走？”
“不了，要去医院。”顾寒川直接拒绝，目光看了眼躺在沙发上刷着剧的女人。
从刚才开始她连一个余光都没给过自己。
顾寒川凝了凝眸，长腿穿过客厅直接离开了。
顾寒川走了，蓝夭夭也将那一集看完，对着打完电话回来的慕念晚道：“我约了朋友也不留下吃饭了。”
“你现在要走？”慕念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