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虚镯传人是此次西疆撤兵的关键,江作岩自是会安排人好好保护林绯。
如若叫贼人有空可钻,那或许便是……林绯心甘情愿束手就擒。
带走林绯的人,正是陆子修。
渝州城一别,再次见面,居然是来掳她的。
林绯也不想四周的暗卫伤了陆子修,便自愿随他离去。
何况,她总要去见一见那个人的。
有些债还是要还的。
——
马车不停的行驶了一夜,身后的追兵已然不见了踪影。
如她所料,马车配备得很齐全。
似是怕颠着她的肚子,还垫了厚厚的褥子。
林绯睨了一眼一米开外闭目养神的男子,道:“可是程绪方派你来的?”
闻言,陆子修轻轻睁开了双眼,并未急着回答她。
林绯轻笑着,“他倒是料事如神。”
他知道真正的林绯与陆子修相熟,便派了陆子修来带走她。
程绪方自是知道,眼下守卫森严的帝都,不派出林绯熟悉的人,是带不走她的。
这么想来,程绪方定然也已经清楚了林绯和林悠二人之间的密事。
此人,果真是……深不可测。
陆子修将林绯带入了北桓帝都五十里郊外的一家隐蔽的农家竹屋。
在这里,林绯见到了程绪方,还有……林悠。
她虽然已经苏醒了,可身体似乎十分羸弱。
见此,林绯是有些心怀愧疚的。
不必程绪方说什么,她便主动用焚虚镯帮林悠调理。
林悠是个柔静温和的女子,说话也是低声细语,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不语。
可偏偏,她瞧着林绯甚是亲近。
眼瞧着这几日,林悠的身体好了不少,性子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程绪方掳林绯来,本就只是为了替林悠治疗,眼下目的已经达到,并未太为难林绯。
随后他也不敢耽误太久,便也派人好生将林绯送了回去。
毕竟,他很清楚,林绯若是消失得再久一点,估计她的夫君就要血洗南越了。
——
宗灭得到消息,便立即赶了来。
在见到林绯的时候,他神色平静如水,看不出来有何焦灼之意。
林绯一时捉摸不透。
可相隔十来天才见到宗灭,她很是想念。
“夫君……”林绯朝他轻轻唤了一声,便撒开了怀抱。
宗灭大步跨了进来,细细检查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遂一言不发地横抱起她离开了。
林绯侧头打量着宗灭。
只见他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不出喜怒。
丰神俊逸的脸庞多了几丝胡茬,不显沧桑,倒是叫人看出了他心底这几日的慌乱。
“你知道吗?当初调林悠生父一家去南越都城的,便是程绪方。”林绯想找点话题缓和下气氛。
“他是为了林悠才下的调令,却不曾想她跑去北桓了。”
“这么说来,害得他们二人分离多年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说完,她便瞄了眼宗灭的反应。
他终于舍得施舍她一个眼神了。
宗灭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所以,你便是以身犯险,也要来还债?”
林绯笑着圈紧了宗灭的脖子,“还是夫君懂我。”
宗灭忽略她的讨好,不发一言将林绯抱上了马车。
即便是心里有气,却还是要紧紧圈着林绯,一刻也不得松开。
他早在林绯被掳走的当夜就知晓了她的行踪,知道她只是去救林悠,便没有现身打扰她。
这几日,他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一刻也不曾离开。
他担忧她至此,可她呢?
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敢以身犯险,还敢一人对抗数万火毒大军!
他心中是有着滔天的怒意的,他只能找江作岩和晏随去撒火。
可拿她,却毫无办法。
唯有,看得再严实一点了。
此后,林绯的自由更是被彻底剥夺了。
——
眨眼便是立夏。
再过几个月,林绯就该生了。
在这几个月里,北桓迎来了新皇登基。
江作岩上位,其余几国派来使臣祝贺,且签下了四国友邦的条约。
自此,未来几年,河清海晏,一片祥呈。
焚虚镯的问世,并非仅仅意味着杀戮。
当初,若萧婧有路可退,她或许也不会决绝地焚尽无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