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咻”的一声,又是一根银针插入黑衣人的某一穴位。
剧痛袭来,黑衣人哀嚎一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少废话,你给那孕妇每天吃的是什么?”晏随再次冷声问道。
黑衣人仍然缄口不言。
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疼痛不断加剧。
“药,在我怀中……”黑衣人忍受不住这般剧痛,说完便晕死过去。
晏随亲自动手搜出火毒抑制药,随后命人将这二人押回大牢,严加看守。
正当他准备撤离之际,一道声音响起。
“药拿来。”
宗灭翩飞而至,面无表情地伸手,冷冷说道。
“此事乃官家办案,此药乃是赃物,你敢要吗?”晏随厉声道。
他知道宗灭索要抑制药是为了林绯,只是,有些看不惯这人桀骜不驯的样子。
宗灭从来都不是一个多说废话的人,直接凌厉出拳。
晏随冷笑一声,迅速徒手接招。
这人为何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见天地粘着林绯,怪叫人有些看不惯了。
周围的御影卫见主子被袭,纷纷准备上前帮架,却在出手之际被雷奕拦住了。
御影卫纷纷不解的看向雷奕,只见他轻声说道:“此人武功高强,强行入战反而便于他夺走赃物,你们伺机而动便是。”
只见晏随衣阙翻飞,他须地拔地而起,一跃而上,提腿袭来,而宗灭的身手却比他还快,迅速躲闪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在方寸大的地方已经徒手过了十几招。
晏随心想,这个少年不容小觑。
随即,他闪身至御影卫身侧一把夺出其佩剑,同时借力纵身一跃,自空中提刀劈下,宗灭再次躲闪开来,眼神凌厉一片,亦快速夺下一把剑。
普通的窄剑呼啸一声,快如利箭似的直冲晏随扫了过去,晏随迅速提剑相抵,却被震得单膝跪地。
晏随强力劈开宗灭的利剑,他借势踏着树桩翻飞上树干,只见宗灭又立即提剑朝他袭来,好在晏随躲闪迅速,剑砍在了树干上,木屑翻飞。
宗灭丝毫不给晏随喘息的机会,他又快速持剑,踏出一步,下一刻只见他身影一闪,人已暴起,劈手砍向晏随的背部。
“大人,小心。”雷奕在一旁看得是胆战心惊。
晏随收到提示立即回剑格挡,转身之际快速出剑刺向宗灭腰际,宗灭立即躲闪,腰侧却还是被割伤了一个口子,好在伤口不深。
抢夺看来也费时间,而且对方实力高强。
宗灭一想到或许无法夺下抑制药,心底便忍不住翻涌起一股怒气,忽地眼神明灭不定,全身散发嗜血的气息。
“把药拿来!”宗灭冷声道。
“做梦!”
宗灭提剑再次袭来,攻势越逼越紧,像是一头黑夜的孤狼,凶狠、残忍、嗜血。他仿佛有无尽的体力,不知疲倦地出击。
晏随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与耐性正在一点点地被磨灭,紧密的刀风压得他逐渐无法喘息。
一个不留神,晏随的右胸被利剑穿透。
“大人!”雷奕一声惊呼,来不及待他出手,宗灭已一把夺下抑制药,转身逃走。
“你以为你拿走抑制药就能救林悠?”晏随左手抚胸,已见不到宗灭的身影。
但他仍大声喊道:“别忘了,她还在渝州城府衙。”
随后,他又转头瞥向雷奕,冷声说道:“赶紧回府,给我派人盯紧林悠!”
宗灭夺下抑制药没有立即去救林绯,而是跟着苏闲回了元宝楼。
“放心,他们不会拿林悠怎么样的。”
眼见着那坐在窗口的少年频频侧目望向府衙的方向,他忍不住开导。
“你当真能配出火毒的抑制药?”宗灭问道。
他意图夺取抑制药确实是为了林绯,苏闲提出他能配制出相同的抑制药。
宗灭想到那孕妇曾说过,此药需得一日一服,而这小小的一瓶显然分量是不够的。
所以他决定相信苏闲一把。
“须得再给我一日时间。”
苏闲知道,火毒问世十余年,至今没有解药,却不曾相竟有人炼制出了抑制药。
有,总比没有好。
无论林绯中毒与否,还有一人也很需要此药。
思及此,苏闲眼眸幽深,再度望了宗灭一眼。
只见那少年似乎是觉察到什么,亦瞥向他,“你的银针功法……我要学。”
今晚,宗灭再次见识了苏闲一手银针,还是有点用的。
苏闲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转变神态,嗤笑道:“当初是谁不愿拜我为师?”
“不拜师,只学功法。”宗灭不以为意道,“若你有需,我自当为你效力……三件事。”
苏闲暗忖道,好个厚颜无耻。
他毕生功法就只抵得上“三件事”?
“五件?”苏闲不死心地争取。
“不学了。”
苏闲搔搔头,又扯了扯花白的长胡子,咬牙切齿道:“好,三件就三件。”
“明日辰时,我要见到药方。”冷冷地说完,宗灭便跳窗而去,顺着屋顶飞檐走壁,速度之快,朝着渝州府衙飞去。
苏闲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少年人哟……”
渝州府衙说大不大,只不过黑暗里御影卫四处隐匿。
为了躲避这些御影卫,宗灭费了不少功夫,待他找到林绯费了些时间。
他腾飞至树梢,小心翼翼地隐匿自己的身影,连气息也收敛了。
一瞬不瞬地盯着屋子里那忙碌的倩影。
今晚,林绯度过了她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晚。
比她在现代熬夜做策划案时还要辛苦,还要心累。
带娃这种事,真的是非常恐怖。
尤其是没有奶粉,也没有母乳,她只能想办法弄来了一点米汤。
每过一个时辰给婴儿喂一次米汤,每过半个时辰给换一次尿布。
一整晚下来,断断续续合眼的时间估计不超过两个时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基本可以断定自己未被感染火毒。
一般感染火毒之人,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五个时辰,火毒便会发作。
而她早已过了五个时辰,仍不曾有任何……感觉。
想来是顺利渡过此关了。
可惜,一墙之外的渝州城几乎全城沦陷在火毒的攻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