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他在哭吗
怕被发现，杜千千甚至连呼吸都省了。
等跟着到了暗室，一张脸涨的通红。
待听到了人声才不停的张口闭口吸收空气。
暗室里绑了一个人。
左右手的绳子被各自绑在两边，脚上是沉重的玄铁脚铐，发丝混乱，面目邋遢。
不似杜千千以往看到的陆晟。
看见陆衍亲自前来，陆晟倒是笑出了声：“早知道那纪月半对你如此重要，我该多利用一些的。”
“至少，”他抬头对上陆衍的目光，“也得让你看着她痛苦才是。”
“嘭。”
陆衍一脚落在对方的腹部，后者闷哼，嘴角流下血来，“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怎么死的，这难道不应该问世子你吗？”陆晟将嘴里的血啐到地上，“卓一不是一直在外面？你问他不必问我来的清楚？”
“噗——”
陆衍下了死手，这一拳正好在陆晟的胸骨上，咔擦一声，陆晟便知道自己的骨头已经被打断。
“骨折的痛也不过如此，倒是不知道桃炎的痛有多痛。”陆晟不停的喘息着，五官狰狞，是他承受不了的痛，可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能让陆衍看不惯，多值得。
“你再说一次。”陆衍冷着脸，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心骇。
“我说，”他没了力气，可只要他松下一口气，两手的绳子就会把他整个人往上拽，“那天晚上，还真是奇怪啊，明明卓一在外面，他怎么就没听到纪月半的痛苦呢？”
陆晟说到这儿，嘴边的笑意又放大，“毕竟，那天我可是下了两倍的药。”
“世子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挑衅的看着几近崩盘的陆衍，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世子的弱点竟是那个胖子。
陆晟现在是真可惜了。
早知道这个棋子这么好用，他当初怎么就舍得那么对她呢？
若她能活的长久一点，有她在，还愁不能让世子将位子拱手让人吗？
陆衍神色有些恍惚，明知道自己不该被陆晟带着走，可听到有关于她的一切，他就是忍不住。
“你和她说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陆晟的笑声越来越大，原来竟是如此简单！
卓一皱了眉，挡在二人中间，不让陆晟影响到陆衍，“世子，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够问清楚。”
陆衍一把将人给拨到了一边，上前蹲在陆晟跟前，一字一句：“你和她，说了什么？”
一只眼睛早已经被打肿，另一只眼睛满是淤青，可陆衍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嘲笑。
“说事实罢了。”
“我说，我比不上卓一。”
“卓一身为卓字暗卫第一人，汉州城鲜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他。”
“我不过，就说了这话罢了。”
陆晟每说一个字，都细细看着那人的神情。
在看到对方眼中的崩塌时，忽而很是解气：“陆衍，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陆衍缓缓起身，整个人犹如踩在云上悬空，“我不会杀你的。”
“杀害兄长，若被刑部发现，我还如何继任父王的王位。”
陆晟猛地瞪大了眼睛。
陆衍眼神无光，看向地上的陆晟就好似看向街边的乞丐，“难受么？你处心积虑想要的东西，只需要时间的流逝，那就一定是我的。”
“陆衍！”陆晟蓦然发了狠，站起来就往陆衍身上冲，可还未冲到他跟前，就被卓一给制住。
“卓一。”
“属下在。”
“好好招待大哥，然后放他离开吧，毕竟，大理寺少卿太久未在，也挺不好的。”
说这最后五个字时，卓一听到他家世子话中的笑意。
可不知为何，听在他耳里，竟是满满的冷意。
他不是用桃炎对付千千么？
陆衍看着卓一将那熟悉的东西塞进陆晟的嘴里。
他原本发誓再不碰那东西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毕竟，千千就因为那东西死的啊。
初夏的天说变就变。
明明来时还未曾有要下雨的征兆，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竟是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杜千千在暗室里蹲的脚酸，在陆衍出来的时候便跟了出来。
见他就站在院子中间，下雨也没回屋的念头，心道这时候居然还要搞浪漫，当下不打算陪他打算回去了，却不想在转身时听到了轻的不能再轻的一声——
“千千。”
杜千千晃了晃脑袋，一定是她幻听了。
左脚刚刚踏出，耳边又传来了那人缱绻哀伤的一声——
“千千。”
这声比之前那声清楚的多，清楚到杜千千的心脏都漏了一拍。
纪月半和她说过，每每这个晚上，他都是站在院子里看着尚书府的方向。
就如今日一般吗？
杜千千神色复杂，世子这是要她如何呢？
在她自以为付出真心的时候却被告知不过是复仇的工具，在她都已经做好被当做工具的时候在她跟前掏出了一颗真心。
“你还会回来吗？”
对方的呢喃准确无误的传入她的耳朵。
杜千千没好气的瘪嘴。
回来了回来了，而且现在还是他后娘呢。
“千千。”
叫她干嘛！
叫魂呢！
这短短时间都已经叫了她三声了。
杜千千觉得，自己这次回来一定是被他给念回来的，不然就她这么有骨气的人，才不会回来呢！
哼！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杜千千掏了掏耳朵。
这翼王世子真烦。
什么要不要的。
她也没把他给扔了啊。
淅淅沥沥的小雨徒然变大，一滴一滴砸在人身上生疼。
翼王世子傻，她可不傻。
小心翼翼挪到了房檐下躲雨，不远处的身影就跟个石头一样便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你在怪我，在哭吗？”
哭什么哭！她是这么懦弱的人吗！
要不是眼下身份不允许，杜千千还真想冲出去拎起对方耳朵，好生念叨念叨。
“千千……”
“我很想你。”
杜千千一时噤声，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人的侧脸。
五官极其出色。
即便在黑夜里，也能一眼看到对方卷翘的睫毛。
他微微扬起了头，眼角划过的弧度和雨水混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