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要不，你替我去打探一番
杜千千没好气的翻了个猪眼：“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动脚的！”
“叩叩叩——”
“二牙，十安，你们睡了没有？”
杜千千吓得一个激灵，四只猪蹄急忙跳下床，一回生二回熟的趴到了床底下，偏头眨了两下眼：“你去。”
陆衍忍着笑意走到门口，透过屋内烛光的阴影，隔着门看到两颗人头一上一下依偎贴着耳朵靠在门上。
“……”
“二——牙——”二牙娘拉长了声音，放低音量道，“你不能因为十安不能干农活就欺负他哦，就算要欺负的话也别欺负的太狠了！”
陆衍打开门，两手挡在门上，自己正好卡在中间，嘴角扬起得体的笑：“爹、娘，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二牙爹和二牙娘匆匆往后退了一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
怎么来开门的是小女婿？
难道，不行的人居然是他们二牙！
这怎么可以！
二牙爹暗自下了决心，明天一定要给二牙配个补身子的中药，“怕你睡不惯，给你送了个枕头过来。”
二牙娘接过枕头，笑眯眯的把它塞给了自家小女婿，“天色不早了，睡吧睡吧。”
陆衍在门口等了半盏茶功夫才等到那两个脑袋离开，回头矮了半个身子探向床底，“千千出来吧，爹娘走了。”
啧，这臭小子爹娘叫的还挺顺口。
杜猪猪用尽猪蹄的力量平移爬了出来，等猪身都出来了，命也没了半条，“今天我要睡床！”
说完，她用尽最后力气一蹦，圆滚滚的肚子在床上弹了弹落入。
“噜噜噜。”
等到万籁俱寂，陆衍才轻手轻脚到了另一侧，从房梁上悄无声息的落下一个人来，“世子爷。”
“嘘，”十五岁的少年身姿挺拔，脊背挺直，负手贴后背时，身上泛起的冷意却让身后的暗卫都哆嗦两分，“千千在睡觉，小点声。”
几年前翼王府三公子对一只鸡情有独钟的消息竞相流传，如今换了一只猪，怕是无人会觉得奇怪了。
卓一毕恭毕敬，声音低了下去，“卓二已经将世子爷的消息告诉给了皇上，目前其他无人知晓世子爷行踪。”
陆衍嗯了声，回头看到杜千千猪脑袋将将就要掉下床，快走两步托了回去，伸手从她的猪鼻子刮过，眼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掩饰。
卓一看了一眼便垂眸不再开口。
他在世子爷身边五年的时间，见过这个小小少年干脆果伐冷酷无情的模样，也见过他在百官之中笑对众人圆滑世故的模样，更见过其处理事情睿智谨慎却充满杀意的模样。
独独未曾见过这样的翼王世子爷。
温柔，缱绻。
“我失踪后，府中人表现如何？”将被子的被角掖好，陆衍拿过一边的黑布轻轻盖住了杜千千的眼睛，窗户并未合实，明日起来该是会刺眼的。
“卓三昨日来报，眉夫人听闻世子爷失踪的消息，面上很是焦灼，派了府中的人前去大街小巷查探，二公子并不关心，和往日一般无二，大公子每日都在和同僚打探世子爷的下落，几位小姐倒是担心的不行，三番两次前去眉夫人处询问，被眉夫人糊弄了回去。”
呵，陆衍冷笑两分，柳眉若真是想寻他，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去大街小巷？至于陆羌……司马昭之心，却是不用在意。
值得在意的，是陆晟。
陆晟时年二十二，前两年便进行了弱冠，可至今也不过挂了个翼王府大公子的名号，仕途虽说一帆风顺，可如今还未到大理寺少卿之位，心中怕是不平。
“告诉卓三，格外注意陆晟这些人和官场上的来往，一个都不许落。”
“是！”
卓一说完，余光瞥到床上躺着的猪，正要收回目光，忽而感觉到一道冷意落在自己身上，急忙单膝跪地：“世子爷饶命！”
“起来吧。”
卓一战战兢兢，眼下是半点不敢看了，可心中疑惑，只好继续道：“世子爷，她……好像小了一点。”
陆衍眼眸一暗，冷声道：“下去吧。”
“是。”卓一巴不得马上离开，先前那般的目光他可不陌生，之前处理有关翼王的几个无名小卒时世子爷就露出过那般眼神。
那样的眼神，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的征兆。
陆衍蹲下身子靠在床边，伸手就将对方的猪鼻子给捏住了。
杜千千原本睡的正嗨，忽而透不过气来，难受的噜噜噜叫个不停，等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黑。
“啊啊啊啊我瞎了，我瞎了啊！”
陆衍忘了这茬，伸手替她拿开了那黑布。
“诶，我又不瞎了！”
她的起床气早就被自己给吓跑了，可扭头看了看窗外，天可还是黑着的，“你把我叫醒干嘛？不知道猪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吗？”
陆衍看着她的小猪嘴一张一合，着实有趣，悄悄把手指给递到了她的嘴边，“千千，你说话流口水。”
“陆衍！”杜千千几近暴走，这个小相公是不是有什么大冰，大晚上的把她从美梦中弄醒就为了说这个？
眼见着对方眼中冒火，陆衍清清冷冷哼出一个笑来，“千千，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小了一点吗？”
她，小了一点？
杜千千扬起脑袋来，又伸出猪蹄，好像，是小了那么一点点。
“你想要干嘛？”她捂住自己盖着的小被巾，她可没忘记之前是谁喝鸡汤喝的那叫一个快乐。
陆衍很是认真：“我不吃猪肉。”
不吃猪肉？这倒是个好习惯，杜千千点了点头，微微放松了一丢丢。
“千千你知道的，如今我为翼王府众矢之的，眼下我在外出事，营内虽说有我亲信，可其中定也不乏想要我命之人。”
杜千千一听他这商量的语气，脑中的警钟就敲响了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陆衍嘴角弯弯，眼角原先并不起眼的泪痣此刻竟是少许夺目，“千千眼下可以变小，不如前去营中替我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