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扬说抓回来也没法处理，白路笑道：“抓贼是你们警察的事情，刘大局长，我还有事情，再见。”
刘扬回话：“抓贼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可你那个事情已经有记者参与进来，赶紧想办法解决。”多嘱咐两句，挂掉电话。
尽管刘扬说的严重，尽管报警那些人找记者做宣传，白路依然不在意。闹呗，只要我不承认，只要没有证据，你闹再大事情也不过是绯闻。
可是他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
没隔一会儿，何山青打来电话问道：“你怎么又闹上网了？”
“什么事？”白路问。
“医院打人那事，那家人把事情发上网，又找记者宣传，正好前两天你捐了个十亿玩了场震撼性慈善，很多人都盯着你，这一下闹得天下皆知。”何山青说：“这事你别参与，我找人来做。”
白路哦了一声：“随便吧。”他相信何山青有分寸，退一步说，即便没有分寸又如何？是那些人自找麻烦，主动招惹白路，受点教训都是轻的。
何山青唠叨句废话：“低调点儿，让叔叔省点心成不？”
“滚蛋。”白路挂电话。
等上半个多小时，李大庆和刘建阳来到医院。恰巧许再兴打来电话。接过电话，白路大略交代几句，离开医院，去接孙望北。
上车后，许再兴问：“你不带辆车？”
白路说：“忘了。”给何山青打电话：“你那辆大骆驼呢？”
“什么骆驼？”
“就是昨天开的车，四个轮子老大的那个。”
“我靠，那是骆驼么？你个文盲，让叔叔……”
话没说完，白路暴喝一声：“闭嘴！赶紧把车开去市纪委。”
何山青问：“你去纪委？级别不对呀，谁抓你干毛？收拾你，随便派个小警察就成。”
白路没心情听他废话：“赶紧过去。”挂掉电话。
汽车很快开进四环，看到街边一家商场，白路突然问话：“可以放鞭不？”
许再兴说：“低调点儿吧。你要是想让孙望北以后过的好，就低调些，越低调越好。”
白路说好吧，闭上眼睛睡觉。
许再兴又说：“先别睡。有几件事给你说一下，听说你打算重建标准大厦？”
白路说：“原来的标准大厦还没建起来，哪来的重建？”
“你明白意思就成，有人让我跟你打声招呼，希望你五、六年后再建。”
“什么意思？”
许再兴玩朦胧拳，不说明白，让白路去猜：“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什么呀？”白路问道：“还有人打我工地的主意？”
“不会了，六年内绝对不会有人再以任何方式过问你的工地；就那么几栋楼，难道六年还建不好？只要建好，拿到合法手续。谁还能找你麻烦？”
听许再兴这么说，白路琢磨琢磨：“还有别的事儿么？”
“有，年后有位领导摆家宴，希望你能帮忙。”
“直说是做饭不就得了？”白路说不去。
许再兴沉默片刻，劝道：“这次孙望北能出来这么快。就是那位领导出面说话，直白点儿说，就是利益交换，代价挺大。”
这句话半真半假，真的是确实是那位领导开口要求放孙望北。但其它的话充满水分。
白路依旧说不去。
许再兴又说：“你前几天就是给这位领导做饭，大病一场，身体不好。从明天开始，你要继续给领导做饭，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答应的事情要做到，还做三天。”
“不对吧。”许再兴说：“应该还有五天。”
“我说三天就三天。”白路看眼许再兴：“你这人忒不真诚，说出的话没法信。”
许再兴瞥他一眼。懒得给自己辩解，顺着自己的话头说：“四天，再做四天饭，咱们两清。”停了下再补充道：“大厦那事儿，可以适当修改。加些奢华设施也无所谓，但是楼高和整体建筑风格最好不要改动。”
“直说什么事儿不就完了么？”白路皱眉道“你说话真累，说一半藏一半，猜谜语呢？”
许再兴说：“不猜谜语，你看过最近的城区建筑规划图没？”
“没看，怎么了？”
“前年在西三环附近修建北城第一高楼，去年在南二环修复地标型建筑群，北面有个双子大厦在建，另外还有几个就不说了……”
白路摇摇头，又一次打断他说话：“说重点。”
许再兴想想说道：“马战找了美国恒威事务所，想要重建高楼，还要搞成地标型建筑，有人不希望你的建筑群太过耀眼。”
白路点头：“这么说就明白了，不就是有人卯足了劲建地标、或是争抢第一高楼的名头，不想让我抢风头呗？”
许再兴说是。白路哈哈一笑：“我现在名气这么大？他们也太瞧得起我了。”
许再兴说：“你是太妄自菲薄了。”
白路笑道：“谁呀？介绍介绍呗，这么瞧得起我，怎么也得请他吃几顿饭，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真好。”
什么是地标性建筑，简单说就是一提起这个建筑，就知道是哪个城市。比如黄鹤楼、鸟巢、中环广场、义乌商品城、101大楼什么的。
当然，某些三线城市的地标型建筑，兴许喊破天也没人知道。原因是城市太多，所谓的地标型建筑也太多。
不过咱这里是大北城，居然有人认为白路能建出地标型建筑群，不是高看一眼又是什么？
许再兴淡声说：“本来呢，建楼而已，兴许没人在意，可马战有钱，你也有钱，你们俩凑一起就有人在意了，有钱人的想法我是不了解，比如想不明白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会玩命去赛车、玩命去拍电影，有些人和我一样，看不明白你和马战的想法，难免有点担心，他们建楼不像你，全资现款结算，每一个搞建筑的都要和银行打交道，有人在建筑上赌的太大，怕你冲动乱搞，所以托人打声招呼。”
白路笑笑：“无聊不？盖楼而已，想盖多高盖多高，这也有人干涉？”
“你说呢？”许再兴淡声说道。见白路没回话，跟着又说：“前几天，你搞了个十亿元的非公募公益基金，超级大手笔，直接吓住一些人，这个招呼就必须得打了。”非公募基金就是不允许接受捐款，所有钱都自己拿。
白路抿着嘴点点头，许再兴说这十亿元是演戏，可别人不知道啊。在他们的理解中，头条疯子白脑袋一热，拍拍屁股就决定搞个十亿元的公益基金，且全是自己花钱，这要是多拍两下屁股，兴许真建个地标型建筑也说不准，不担心才怪。
业主盖楼是要赚钱的，赚钱是要宣传的，宣传是要有噱头的，如果噱头被别人抢去，业主赚钱的效率总要低上一些。
见白路还是不说话，许再兴又说：“只要你不乱来，孙望北可以过的很好。”
“有以前那么好？”白路问道。
“明知故问。”许再兴说道：“你既然接他出来，从此以后，他想过的兴旺发达，只能和你绑在一起，不然就出国，或者找个强援去外地发展，否则没人认帐，他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私营企业主而已。”
白路吧唧下嘴巴：“咱俩说话别总拐弯成么？你总绕，我就得跟着你绕，累不累？你就直说，如果我搞地标型建筑，有可能会有人对孙望北不利不就完了？我的天啊，脑子不够用的都没法和你聊天。”
许再兴不认同白路的说法，轻声道：“我说的很直白简单。”
“好吧，你直白，那什么，我对盖大楼没兴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标准大厦的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永远不许再有人找我麻烦就成，否则我会跳楼的。”白路本就不打算重建标准大厦，所以快速答应下来。
许再兴却是说：“我管不了土地的事情，你要自己去办。”
“我靠。”白路终于没忍住，骂句脏话，然后看许再兴：“大哥，你玩我呢？说这么多，还是我自己去办？”
许再兴说：“少装可怜，马战不是帮你办好了？”
“我说的是以后，等大楼建好，验收时候你得帮着办。”白路胡乱找借口。
许再兴没有接话。
又三十分钟后，白路来到市纪委。何山青的大轮子车停在道边，看见白路出现，何山青跳下车喊道：“怎么才来？这地方不让停车。”
白路没理会他，跟许再兴走进大门。许再兴说：“等一下。”自己进入办公楼。
二十分钟后，许再兴带着孙望北出来，孙望北手里是个小包，面带笑容，慢步而行。
白路迎上去接过小包，问许再兴：“可以走了吧？”
“可以。”
“那再见。”白路带着孙望北来到街上，指着大轮子车说话：“孙叔，坐这个车，威风吧？”
孙望北笑了下：“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
何山青也是迎上来：“孙叔，咱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孙望北笑道：“云是开了，月亮没了。”是说他的钱没了。
何山青笑笑：“上车。”小跑两步，拉开车门。
等白路和孙望北上车，何山青问：“去哪？依着我先去饭店接个风，再去澡堂洗一下，晚上继续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