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吃完早饭去了公司。
傅闻州也没闲着,抱着粥粥坐在沙发上给沈观南打电话。
“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沈观南那边刚被老爷子臭骂一顿,这会从书房里出来,整个人都讪讪地,“老爷子不肯给,说这是沈家的镇宅之宝,我怎么都劝不动,我看你求婚还是另外找个别的钻石当戒指吧,这样,除了无妄之星,沈家的珠宝随你挑,我保证都给你弄过来。”
傅闻州皱起眉梢:“老爷子为什么不答应。”
“这是我们沈家的镇宅之宝,老爷子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沈观南摸着头上被烟灰缸砸出来的鼓包,吸了口气说:“我说你就非得要这个吗?换一个不行?”
傅闻州凉凉地说:“把你换了行不行。”
沈观南颇为无语:“那你自己去求老爷子,我这儿是真帮不上什么忙了,我脑袋都被砸出一个坑,你就别折腾我了。”
傅闻州冷笑:“没用的东西。”
沈观南:“……傅闻州,我等着你被我爷爷从沈家赶出去。”
傅闻州没回沈观南的话,直接把电话挂断,随后出门找了辆车开去沈家。
到沈家时,沈观南还没走,佣人正在给他冰敷。
傅闻州走进来扫了他一眼:“送医院去吧,再晚点该消肿了。”
沈观南听见声音,转过身看到傅闻州从沙发上站起来,抬了抬下巴示意佣人先走。
等佣人收拾完东西离开后,沈观南才挑眉说话:“还真自己过来了?”
傅闻州双手插兜,姿态懒散,他比沈观南高两公分,就是这两公分的差距奠定了两人小时候每一场架的输赢。
每回傅闻州露出这种漫不经心地讥诮眼神时,沈观南就膈应,他皱了皱眉,由衷地问:“你是怎么做到在你老婆和兄弟面前无缝切换的?教教我,说不定我以后也能用得上。”
傅闻州身姿清隽挺拔,笑意淡淡,因着狭长的眼尾轻抬,这笑便显得有些假:“想知道?”
沈观南点头,指望他说点什么有营养的教学。
傅闻州嘴角笑意更甚,凉飕飕地说:“简单,让伯母再多给你安排几场相亲局,找个对象就能明白了。”
沈观南:“……”有刀吗?想杀人了。
他扯扯嘴角,“有对象了不起是吧。”
“不。”傅闻州眯着眼睛,刚毅的下巴微扬,原本棱角分明的清俊脸庞此刻线条更加锋利,嘴角弯起一道极浅的弧度:“有宋青柚了不起。”
说完他不给沈观南反驳的机会,直接问道:“你爷爷还在书房?”
“二楼左手边第一间就是。”
“谢了。”
傅闻州迈开步伐往楼上走,找到沈观南说的位置,抬手扣了扣门。
“让你滚出去你聋了是吧!我看你是皮……闻州?怎么是你?”沈从钧诧异道:“观南那小子呢?”
傅闻州笑道:“他在楼下,沈爷爷,好久不见。”
沈从钧摸着发白的胡须,哼了声,背过身往里走。
不用想都知道这兔崽子这时候来准没好事,沈从钧压根不想理他,站在书桌旁自顾自画画。
“啪啪啪”
傅闻州边鼓掌边说:“沈爷爷这乌龟画的真是出神入化,意象生动,栩栩如生,简直就是当代齐白石,看这个乌龟爪子,画的多么生俏灵动,晚辈……嘶!”
“臭小子!”沈从钧抄起毛笔就往傅闻州头上敲,气的胡须都竖起来了:“这是龙!是龙!谁告诉你这是个王八!”
“……”
“这不是个王八吗?”傅闻州震惊道,手指着纸上的某处:“这不是王八脑袋?”
沈从钧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一脚踹死这个狗崽子:“这是龙头!你是想气死我这个老头子是吧!”
傅闻州沉默一瞬,仔细看了两眼,终于在纸上找到几根若隐若现的龙须,他就说怎么王八还长胡子。
傅闻州讪讪一笑,伸手扶着沈从钧坐下:“沈爷爷,是晚辈眼拙,您别生气,我不懂画,就觉得画的好看,您一说龙我这才觉得太像了,真的,爷爷您画的太好了。”
沈从钧能信他就有鬼了,他被气得不轻:“说吧,来找我什么事,要是为了我们家祖传的宝贝,你就给我滚出去吧,门都没有。”
傅闻州弯腰给沈从钧磨墨:“那不是国外的东西吗,沈爷爷您不是一直都教育小辈们不要崇洋媚外要热爱祖国吗?您这拿个外国的东西当传家宝不太合适吧?”
沈从钧听他满嘴的鬼话,抚着胡须冷笑:“别跟我用这招,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呐。”
傅闻州赔着笑:“哪能啊,我可不是这意思,爷爷您别误会啊,我就顺嘴这么提一下,您看我也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这跟亲孙子也没区别了,我这快结婚了,您就没什么表示?”
沈从钧哼道:“看中什么只管提,除了无妄之星,我们沈家所有的珠宝随你挑。”
傅闻州将砚台放到沈从钧顺手的位置:“您也知道,内人自小就体弱多病,无妄之星的寓意是平安喜乐,我希望日后健康快乐,所以才想着拿这个当求婚戒指。”
沈从钧微微惊异:“这一颗无妄之星价值两百亿,你花两百亿就为求个婚?”
傅闻州淡笑道:“我的柚柚是无价之宝。”
沈从钧顿了下,叹道:“没想到这些小辈里竟还出了个痴情种,爷爷很喜欢你这样专一的人,也可怜宋家那女娃娃的出身,但无妄之星你沈爷爷真不能给,沈家当年发家就是靠的它,我若是把它给你,那日后沈家万一……”
生意做的越大,就越信风水这一说。
傅闻州沉声道:“沈爷爷放心,只要我傅闻州在一天,就保沈家绝不会倒。”
沈从钧沉默不语。
傅闻州说:“您心里清楚,沈家可以做到如今这么大,靠的不是这一颗钻石,而是您和沈家几代人的心血。”
沈从钧呵了声:“既然你不信这些,又为何还要为宋家幺女讨这个东西。”
傅闻州漆黑的瞳眸垂下来,眼中带着沉沉暗色:“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