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城上下,严阵以待。
可灵帝丝毫没有想带着皇室底蕴出城镇压的想法。
如今灵土难以成仙。
修炼的人越多,就意味着所消耗的资源越多。
三大宗门,四大家族,满朝重臣,他们彼此之间,牵连甚大。
“让那些老东西多死几个,就少些人来分润资源了。”
“……”
他站在皇城最高处,远眺那三道乌光阴煞所在。
在灵帝看来,那深处必有大造化。
不然可以造就如此庞大的尸鬼大军?
眼下便是要消耗各方力量,自己渔翁得利。
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此的灵帝,根本想不到。
他最宠爱的灵后,准备偷偷去找小鲜肉。
爱是道绿光,照在他头上。
天渐渐亮了。
三大宗门,四大家族一夜无眠。
他们根本不敢有一丝懈怠。
对于矿山的开采,是吴家,萧家,以及水灵宗坚持的。
并且他们是对此打了包票,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全权负责。
所以他们不管愿不愿意。
如今都要面对现实。
在城外安营扎寨,布成第一道防线。
大难临头,易楚瑜看到两大家族的嘴脸。
各种推托。
她已经通知了水灵宗。
大量精锐从北地前来坐镇。
看着身后来自两大家族的人马,大多都是炁士,炁师境。
放眼望去,全是歪瓜裂枣,老弱病残。
炁侯境寥寥无几,更别说炁王境了。
明摆着就是让这些人来送死。
两家中流砥柱闭而不出。
显然没人愿意真的为此拼上自己的性命,赌上家中千年底蕴。
他们都想把整个洛安城内各大势力拉下水。
从一开始他们就很清楚,一旦大不祥爆发。
洛安城也难以幸免。
况且其他各大宗门家族也想趁大造化出世,分一杯羹。
如今捅了马蜂窝。
要么大家一起抗,要么大家一起死。
只有易楚瑜兑现承诺,怕折损了水灵宗多年以来的英名。
她看着前方尸鬼大军。
每一尊尸鬼都在张开巨口,仰天长啸。
铺天盖地的阴煞之气,从四面八方脚下涌入它们的体内。
易楚瑜前方就有成百上千的尸鬼。
她只能眼睁睁感知到这些尸鬼,实力不断变强。
进是千年前蒙冤受死的百万忠魂,退是活生生的黎民百姓。
对于矿山的开采,她是反对的。
可水灵宗门老一辈人执意要做,她也无能为力。
眼前这一幕。
易楚瑜深感无力。
莫说水灵宗上下底蕴尽出。
哪怕是整个洛安城的力量联合起来,与百万忠勇硬撼也要损失惨重。
这个时候,她脑海里都是伏羲的身影。
只希望他真的能帮这些百万忠魂平反。
如此,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以当今灵帝的性子,他要如何才能做到?
一想到他,自己内心就没来由的苦闷。
从小到大,她不曾对任何人动过心。
虽然是生机散的副作用,导致了自己的行为。
可是心中想要与他亲近的感觉,也是真。
伏羲头也不回的离开,让她感到巨大的羞耻,心中有苦难言。
一轮旭日从东面升起。
晨曦洒落在红尘学村。
可野鬼岭,血杨林,荡魂山所在的方向。
阴煞黑云,遮天蔽日,一片幽暗。
纵是阳光也无法穿透。
走出家门的伏羲。
发现杜鸢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他思考了一夜,如何不动声色,吸引红尘馆主,然后让她将自己引荐给灵后。
杜鸢来得正是时候。
伏羲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
杜鸢心中异常纠结,语气轻柔:
“城外出了这般大动静,我心中担忧公子,便来了。”
这时,厌胜书灵打趣道:
“不得了啊,公子你这是连魅灵都不放过吗?”
伏羲一脸懵逼:
“什么魅灵?”
厌胜书灵瞬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道:
“魅灵是一个大族,体系庞大,分支各有不同。”
“这是情魅,与人族很相近。”
“她们的特点就是姿容极美,擅长揣摩人心。”
“懂得利用人性的弱点,依附在强者身上,汲取对方的资源来壮大自身修为。”
“尤其是女情魅,最会哄男子欢心。”
“两人若是有鱼水之欢,她可无时不刻受到滋养。”
“她们的本体虚实不定,善于进入一些刚刚死亡的肉身中,借尸还魂。”
“你眼前的女子本尊,早该死了。”
“只不过被情魅入体,借尸还魂。”
“……”
伏羲没曾想,杜鸢竟是魅灵?那绿萼呢?
“为何我几位先生看不出来?”
“情魅气机与人族相近,更何况她是借尸还魂,所修炼的也是人族功法。”
“平日里自然与人族没有什么区别。”
“你那几位先生没有踏入炁仙,看不出本源差别也正常。”
毫无疑问,对于伏羲而言,这是晴天霹雳。
见他如此反映,厌胜铜书继续补刀:
“灵土中,魅灵族唯一可能存在的地方,那便是灵渊。”
“应该是封印松动,以致于这些弱小的魅灵,从一些破损的地方逃离出来。”
“眼下只能依附在人族身上,你被盯上了。”
“要小心哟。”
面对这等晴天霹雳,伏羲很快把自己的心绪给调整好,笑问道:
“红尘诗文的事情如何了?”
杜鸢娓娓道来,细致入微,处处为他着想:
“很顺利,有人要花重金买公子三种书法的真迹。”
“他们甚至生怕买不到公子的真迹,提前预付了大量的白炁珠。”
“预付给红尘馆中的花魁姐妹,希望能代买到。”
“如今公子的字,已达到一字千炁珠的高度。”
“我想再等一等,随着红尘诗文在灵朝一十六省继续发酵。”
“公子真迹的价格还能再往上翻番。”
“流入到市面上的真迹,越少越好。”
伏羲心潮澎湃,自己可是还欠着师兄二十一万白炁珠呢。
哪怕杜鸢是魅灵。
仔细回想,她不曾有过害自己的心思。
是什么族,有那么重要的吗?
先前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的时候。
杜鸢举止亲和,待人不分贵贱。
对于许多寒门士子更是多有照顾。
从这里便能看出她的本性。
想到这里,是不是人族,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不害自己就好了。
想通了这一点,伏羲心中不再疑虑。
他拉着杜鸢的手,扶着她上了马车。
在触碰到杜鸢身体的刹那,关于她的情报呈现。
“炁师境,寿元三百二十年又三十三天,右肩暗伤。”
最近杜鸢实力也长进了不少。
这一幕,让她想起九色鹿车那一日,万众瞩目。
自己的人生,是因为羲公子而改变。
想到这里,杜鸢心中更不是滋味。
马车内,一切应有尽有,如同一座行走的小屋。
伏羲坐在卧榻上,看着她:
“这些时日辛苦了,都是你在为我这些琐事操持。”
杜鸢坐在一旁的客位上,煮水斟茶,忙碌了起来:
“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先前伏羲本来想要提醒杜鸢右肩暗伤,做一个顺水人情。
如今她一直尽心尽力为自己办事。
以如今自己的实力境界,为她治疗这点暗伤。
不在话下。
“来,我给你捏一捏,揉一揉。”
杜鸢闻言,受宠若惊。
羲公子这是打算给自己揉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