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多的时候,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坐着吹风,然后掏出怀中那半截断箫,对着发呆,一发呆就是很久。
君倾皓拿着衣服给她披上的时候,眼里满是疼惜,却什么都没说。
他该怎么告诉她,碧玉箫一直在他手中,从未被人毁坏,可她眼中的珍惜,却偏生刺痛他的眼,让他不想将一切都说出口来。
他更怕的,是看到任筱筱得到碧玉箫之后的兴奋,他会发现,在任筱筱眼里,他连柳继的一支箫都不如!
“君倾皓?”
君倾皓被任筱筱叫的一声回过神来,见任筱筱好奇的看着他,“你还杵这儿干什么?不去休息,明天怎么上朝啊?”
君倾皓收回眼神,“没什么。”
任筱筱嘟嘴,总觉得这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强势霸道也就算了,还沉闷的像个土罐子似的,有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不说出来。
诶?她是什么时候发现君倾皓变成这样的?
好像是……她离开之前?还是现在?还是……
算了,不管了,她对君倾皓这个人的兴趣到此为止,她只想着时间快些过去才好,今晚过了,她就不必在养心殿待着了。
君倾皓也没有理由再让她留下来了。
“任筱筱,朕问你,那天清晨,你为朕留的泪,是真的吗?”
仿佛酝酿了许久,君倾皓才问出来这句话。
他心中汇聚了无数种情绪,害怕,期待,仿佛近乡情怯,又不敢接近,但偏偏,这结果就像是瘾一样引诱着他,让他不敢妄动。
任筱筱怔楞了一刻,水润的眼睛里装满了迷茫。
有那么一瞬间,她脱口而出的应该是,当然是啊!老娘当时都快急死了想哭了。
她甚至能清晰的分辨,柳继死的时候,她没有那种生死相随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当时她还怀着孩子,不敢,也舍不得吧。
可是当她摸到君倾皓没有呼吸的时候,是真的,想过,自己的生命也到此结束吧。
说起来是一件惊天动地的旷世绝恋,虽深的感情莫过于生死相随了吧?
不过现在看来,很是可笑。
任筱筱面对着君倾皓,也就当真笑了出来,“皇上一人身系天下,臣女也算是您的子民,自然担心您的安危。”
“说人话!”
君倾皓不耐烦的一声吼过去,任筱筱的身子抖了两下,面无表情道:“假的真不了,只是被你吓到了而已,指不定人家以为我谋害皇上呢。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君倾皓皱眉,明明知道眼前这人口是心非,他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她,戳穿她。
只能让自己接受了这个理由,她就是不肯说,她是因为爱自己,害怕失去自己,才哭的那么厉害。
她其实,很在乎他的吧。
“回你的天牢!”
烦躁之下,君倾皓甩了袖子就进了殿,留下任筱筱和她身上的一件衣服在原地傻傻的站着。
任筱筱似乎习惯了这帝王的喜怒无常,勾了勾唇角,自觉的去找了临风报道,让他悄无声息的将她送回死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