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周清启所料那般,云潇要成立一家十分独特的书院一事儿,很快就随着人群的扩散而广为人知。
原本还在为各种不同的先贤之言而争论不休的人,在得知云世子打算动摇已经延续了数百年的男尊女卑制度,
甚至还想让工匠活儿也进入神圣的书院时,都纷纷暂停了自己的那点儿争执,
齐齐把矛头指向了云潇——
“云世子,你我都是儒家子弟,按理来说,你是林大儒的学生,在下一介普通儒生,是没什么资格指责你什么。
可伱如今竟连男尊女卑这等天经地义的伦理纲常都要颠覆,那在下便不得不说道一二了!”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自古以来,这四个阶层便分得清清楚楚!
读书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云世子你怎可将未来的‘士’与‘工’放在一处?
这岂不是乱了套!”
“简直荒谬!男女七岁不同席!
书院里那么多学生同在一个屋檐下,怎能招收女子!”
“什么创造新的事物?新的事物哪有那么好创造,你以为那些学生是女娲娘娘还是盘古大帝?”
“……”
别的什么都还不一定擅长,但嘴巴绝对都十分利索的一大群诸子百家中人凑到一块儿,
顶着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恨不能直接用唾沫星子把云潇给淹了:
“反正我等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书院的开立的!
我还就不信了,有哪个正经的百家中人,会同意开立这样的……”
“老夫同意!”
最后那道略显尖锐的嗓音话还没说完,便被木崇林威严的嗓音强行镇压了下去。
好歹也是墨家举足轻重的人物,认真起来的木老看上去还是十分唬人的。
他带着姚景良从人群的另一侧走来,
跟在他身后的姚景良一路走,一路将上面写有“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军民,教学为先。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其此之谓乎!”这段话的纸张分发给了沿路的所有人。
包括先前嚷嚷着没人会同意这书院开立的那人也同样被发到了一张。
但他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服气地接着喊道:
“只您一个人同意也是不够的!”
“再加上老夫呢?”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人群后面的谢为崊这会儿也走了出来。
他淡淡地瞥了眼那些人手中完全一模一样的字迹和内容,心下感叹之余,面上却半分不显,看上去仍是一副极为严肃认真的模样:
“老夫不才,法家之首谢为崊,同意书院开立。”
“谢老!”
“真的是谢老先生!”
“天!谢老怎么会……”
法家之首的分量,比起木崇林而言,显然更要重了许多。
谢为崊这一出来,别的人先不说,但至少原本叫嚣得十分厉害的法家人是全都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
之前喊着只有木崇林一人不够的那家伙,也同样被噎得不轻。
但木崇林之前和谢为崊争论不休,云世子到了,才勉强说动谢为崊的事儿他也听说了一些,
这会儿见到这两位都已经站出来了,
他还不死心地想要梅开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