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四年,七月
孙符和曹瞒的联军在馆陶遭遇伏击,袁处麾下的颜如玉、文亦鸢统领六万余精锐,大破十三万联军。
这让本来初显颓势的大成朝廷重新振作。
反观孙曹联军,他们处于攻方本就不占优势,旷日持久下军心逐渐涣散,需要一场大胜来挽回军心。
于是二人合计,将目标投向徐州、青州。
……
三国四年,十月
药王道宫
经过近一年的练习,葛羡仙和魏高阳二人初步掌握《药王道经》中的丹方,并且可以小批量炼制。
于是,李常笑开始传道的第一步。
“分发药丸”
他特意选了两种可以医治普通病症的丸散:“养生丸”“益气散”
养生丸吞服可以补还精气,调和阴阳,治愈内疾。
益气散是用水化开服用,能够驱散疾疫。
单论效果而言,其实比阴阳符水是要有用不少。
这办法也是学的太平妙宗,让百姓从中得到实惠,然后才知道有“药王道宫”。
至于区别,肯定是有的。
譬如太平妙宗是收拢信众,不断壮大己身。
药王道宫则有不同,它明面取得民心,但本意其实是排挤冷门的道家传承。
这是内部的正统之争,攸关生死。
只有将旁人的活路堵死,才能迫使他们做出选择,最终决出一个归宿。
……
日子一天天过去。
李常笑整日待在道宫里,听着来自道宫和联军的捷报。
三国六年,二月。
历时两年有余,以幽州牧王增出城投降、辽东公孙氏废去爵位为结尾,声势浩大的战事落下帷幕。
大军正在回返的途中。
一个好消息从前线传来:有新的真罡境诞生!
不是张图,反而是年岁稍浅的赵燕云。
他在遭受辽东白马骑兵的围击时,于生死关头成功破境,逆杀辽东侯公孙绝,替幽州统一大业画上圆满句点。
张府,老桃树下
张兴和关安手持木质兵器,正打得有来有回。
还真别说,这两小子真的将父辈的武道天赋继承了大半,习武半年修成内力,历时两年半跨入三流高手之列。
虽然用的只是木兵,但打杀起来的声势做不得假,近处低矮的几株桃树被震落大片桃,似飘飘红红的流苏雨,乍看还有几分别样意境。
莫约五十个回合,胜负见分晓。
张兴的兵器被击落,关安飞速收回木刀,看着他做出一个“承让”的手势。
而后,他们相互扶着盘坐调息,准备进行新一轮的交战。
同一时间。
李常笑与关云正各捧一个酒坛子豪饮。
纵观幽州上下,除去李常笑这酒量不见底的,要数关云的酒量最好。
二人平日无事,靠着酒劲攒下不少交情。
“哈!”
关云放下坛子,拭去嘴角的酒液,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将河东大汉的爽利展露无遗。
李常笑喝得不比他少,但一举一动都相当斯文,儒雅的气质尽显无疑。
关云的脑袋有些昏沉,不过只是强撑着没倒下罢了,其实早就醉了。
既是如此,说话便没有那么多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了。
“实话来说,关某是羡慕道长的,明明年岁长于关某,可这酒量却不见消减。难以想象道长年少时,是何等海量,只怕是深不见底吧。”
闻言,李常笑回想起自己早年的经历。
漫长的记忆里,有关饮酒其实值得铭记的片段并不算多。
真要讲,或许是与白漠生的那一坛酒最为深刻。
醉是怎么一种感觉?
譬如逃离尘世,或是勾起些什么回忆。
一概是没有的。
寡淡无味。
想到这,李常笑摇了摇头,认真回答:“其实贫道生平未有一醉,倒是不知道那种感觉 。”
关云听了一愣,旋即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这样的话,关某可就不羡慕了。饮酒而不醉,岂非淡如白水,酒之乐道长不知,海量亦是无味。”
李常笑并未否认,因为事实如此。
他盯着面前这重枣醉汉。
涿郡之外大战两年有余,关云坐镇后方,总揽城池的一应事务。
许是常年不动武的缘故,他身上的杀伐气息消减不少,加之真罡境的内敛,若不说还真看不出是一员武将。
联想到关云与青史上截然不同的际遇,李常笑忽而升起几分好奇。
于是干脆问道:“关小子,你这些年留守后方,可想到前线动动?”
“自然是想的。”关云下意识回道,不过很快趴到桌上,“可这涿郡是自家兄弟的基业,总要有人守着……”
“老张和小云正逢瓶颈,需要战场杀伐来突破。至于三弟,他是军师,知道怎么让更多的兄弟活着回来。”
“只有我是最合适的。”
李常笑微微颔首,“看来是你牺牲自己成全了弟兄。”
关云脑袋昏沉地快要睡去,听到这还是不迭否认:“哪有什么成全的。既然是结义的兄弟,还分什么你我……”
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如雷鼾声,与记忆中的倒是有些类似。
李常笑摇摇头,莫非他是专门与鼾声结缘的?
这时,关安和张兴相携着跑来,见关云昏睡于是压低声音。
“道长爷爷,我们已过招二百回合。”
李常笑点了点头:“今日结束,下去用药浴吧。”
“好!”
……
不一会儿,将烂醉的关云扔到床榻,李常笑重新走回老桃树底下靠着。
他两眼微闭,自言自语道:“老树,这关云还是那个义薄云天的关云,并没有变。”
像是回应他的话,老桃树上落下一片火红的桃叶,几经飘摇,最终躺在李常笑的发冠上。
这涿郡的天气惯是干冷无比 ,叶片表面泛着凉意,莫名觉得迷醉。
叶片重重,不一会儿覆满李常笑的整张脸。
桃香芬芳四溢,李常笑徜徉其中,不自觉进入梦乡。
朦胧之中。
他似乎看到一坛高粱酒,旁边一黑一白两人对坐,看样子似是相谈甚欢。
李常笑的身子不自觉走进。
恍惚中,黑白二人齐齐转过身,他们的面孔愈发清晰。
竟是裴季和白漠生。
“小子,陪老裴喝两杯”裴季面带笑容
“靖王爷,白某谢过”白漠生还是一贯的严肃,即便道谢都是冷冰冰的。
李常笑低下头打量自己,发现道袍不知何时成了王袍,这下不怕他们认不得自己了。
于是欣然答应:“好。”
……
桃树底下。
道袍男子昏沉低吟,满脸迷醉,口中低喃道 :“他们四个是在你这结义的,所以,都要好好的。”
“不然,可就再没人来桃园结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