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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过后,窦青等人不免好奇,询问起来秦阳遭遇人面灯笼的具体过程。

秦阳也不隐瞒,坦然自若地将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即便已经提及多次,且此事已经过去整日时间。

但,再度回想到野鸡塘村遭遇的惨剧,秦阳依旧难掩悲悯的情绪。

同为人族,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亲眼目睹,秦阳感到很是愤懑。

妖魔邪祟,罪不容恕。

也不知道这些邪魅魍魉,到底如何形成的?

真灵界之中,似乎也没有类似的族群渗透进来。

“真惨……”

耳闻秦阳所述,窦青等人也是忍不住感慨唏嘘,怅然不已。

“不过,习惯就好。”

窦青看出了秦阳的悲悯愤懑,不禁拍了拍秦阳的肩膀宽慰:“这样的事情,在当前时代,是时有发生的。”

“人族与妖魔邪祟之间,本身水火难容。妖邪如此屠戮血洗人族,在所难免。人族这些年间,也曾斩杀不少妖魔邪祟的。”

这跟当初的人与妖的仇恨,大差不差。

秦阳微微颔首,倒是明白其中道理。

他也并没有沉浸在悲悯的情绪之中,只是想起那般惨剧,不免感慨罢了。

这倒也不是他玻璃心,或是圣母心泛滥。

毕竟,人族若是招惹到他,触动他的底线,如赵烈那般,他也是一样会杀的。

“各村各庄之间的人族时刻面临着这样的危险,各地县城,为何不将这些人族,全都引渡进入城池中来呢?”

压下心中悲悯,秦阳随即询问窦青。

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感到很是奇怪。

县城能够防御妖魔邪祟的侵袭,且青壮强者皆都汇聚在县城之中。

各村却是偏要留下些遗老遗少,时刻遭受妖魔邪祟威胁。

这样的事情,明显不合常理。

“哎……”

面对着秦阳的询问,窦青不免叹息:“此事……说来有些惭愧。”

“为何?”

秦阳不解,眉头轻蹙。

“苏兄弟,有些事情,你不知晓便罢。一旦知晓,就会愈发觉得这个世道残酷。”

窦青沉吟了下,随即苦笑道:“这样的安排,便是如此。”

秦阳眉头紧锁了起来,稍稍思索,隐约醒悟了些什么。

“这是故意的?”

秦阳脸色骤沉,神情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必然的。”

窦青叹息道:“县城的面积,是早已固定的,内部的容人之数有限。而妖魔邪祟袭扰,扩建又是殊为不易。”

“因此,住不下那般多人。而各地村落众多,遗老遗少更是远胜青壮。一旦全部引渡进城,城中氛围会变得格外拥堵。”

“人口数量多了,就会引发许多难以预估的事情,不利于控制。届时,维护秩序的成本,以及其他诸多事宜就会愈发繁琐。”

“如今各地县城,都已经是处于饱满阶段,不宜再接纳更多的人口。所以,各地也只有坐视不理,任由遗老遗少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窦青的脸色,也是浮现起几分于心不忍。

但叹了口气以后,他还是接着讲述:“除此之外,人族也不宜这般大肆汇集。若是所有人族,全部都汇集在城池之中,野外就会缺乏血食。”

“届时,妖魔邪祟也就会变相地汇集起来,会对城池造成更大的袭击和威胁。各地县城的压力,就会更大。”

“若是县城被攻破,届时死亡的人数,将会是更大的。那种损失,是远胜过牺牲些遗老遗少的。”

牺牲?

秦阳陡然一惊:“可是,遗老遗少的血气稀薄,妖魔邪祟感兴趣的不多啊。”

“即便稀薄,但也聊胜于无啊。”

窦青解释道:“这就是给妖魔邪祟留下的希望,不至于让得妖魔邪祟感到绝望,从而狠下决心,孤注一掷地冲击县城。”

“妖魔邪祟跟人族无异,在面临需求的时候,只要有一口吃食,不被饿死,牠们就不会轻易造反,不会轻易掀起大动荡。”

这……

秦阳心绪沉甸甸起来,难怪窦青会说这很残酷。

这个真相,着实很残酷。

“这也是为何每隔一段时日,各地青壮渐渐成年之际,县城会派遣征辟队,去往各村各庄强行征辟青壮的原因之一。”

窦青补充道:“县衙年年抵御妖魔邪祟,伤残率极高。需要青壮及时补充之余,也是为了避免各村各族被妖魔邪祟惦念。”

“人族年龄一旦跨入十五岁的年纪,其体内血气就会自然蓬勃。这个阶段,血气蓬勃,很容易吸引妖魔邪祟的注意。”

“因此,年满十五岁者,非伤残之辈,无论是否具备修炼天分,县城都会强势征辟。若是伤残,则不必理会。”

这是为何?

秦阳不解。

“伤残之身,天然有缺,蓬勃血气则很难汇聚。这种情况,血气并不会醇厚,也就不会太过吸引妖魔邪祟的注意。”

窦青耐着性子解释:“这也是各地县城之中,许多修炼者一旦伤残有缺以后,都会陆续被送出县城,回归各地村落的缘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各地县城,不能引渡遗老遗少进城的缘故。”

秦阳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窦青。

窦青也没卖关子,接着讲述道:“妖魔邪祟都姑且需要进食,以维系自身消耗。人族也不例外,每日口粮都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遗老遗少留守在外,实则也是为了种植各类口粮,为县城提供生存资源。”

原来如此……

秦阳仔细回忆了下,循着这具因果化身的记忆,他迅速想起了前身曾也随同村民们进行过劳作。

他也明白了窦青所言,并非虚假。

各村之地,普遍都有种植粮食的。

而那些粮食地,都有着人族强者,布置下的阵法。

这些阵法,能够产生极其强烈的阳气,以驱散妖魔邪祟的窥视与靠拢。

这也是保证,粮食不被妖魔邪祟破坏的缘故。

而每年收割季节,也是县城衙役与城卫军最为忙碌,与伤亡最高的时候。

届时,衙役与城卫军会昼夜协防,为遗老遗少们提供安全收割的保障。

那个季节,也是妖魔邪祟疯狂冲击的季节,最为活跃的季节。

因此,彼此交锋,伤亡皆都会极其惨重。

“苏兄弟,世道残酷,非我们之愿,非朝堂之愿。这是时代选择,也是时局迫使。”

窦青深怕秦阳会对朝堂生出怨气,不免宽慰:“若是你不忍直视这样的惨景,那就努力修炼,保全自身,早日成就武道巅峰,将妖魔邪祟驱逐干净。”

“再不济,也要压制下妖魔邪祟的声势,迫使牠们不敢轻犯人族。为我人族创立一番干净的世界,不会时常遭受妖魔邪祟侵袭的世界即可。”

这番话,彰显出了窦青对秦阳极度强烈的期许。

也是窦青等人族,热切向往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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