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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伤害牠们……”

为难的沉默了好一会儿,狴犴王最终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

“如果我伤害了牠们,那我跟恶又有什么区别呢?”

狴犴王叹了口气,看向秦阳无奈道:“人族道友,我知道你的心思,请恕我无能为力,帮不了你。”

本性纯良的牠,谁也不愿意伤害。

“不!你不是帮不了,而是你不愿意帮。”

秦阳见状,却是踏前一步,戏谑地讥笑起来:“以你的实力,只要你肯出手,今日的混乱局面,完全可以快速结束的。”

“混乱的局面早些结束,我们跟牠们就不需要再多做无谓的厮杀,也将不会出现过多的伤亡。阻止战斗,减少伤亡,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善呢?”

“你之所以不愿意帮忙,以你的角度,是你自以为高尚,不愿伤害这些巨凶各脉。但,你的袖手旁观,又何尝不是在伤害我们呢?”

“狴犴王,睁开你的眼睛,好好地看看,看看这些巨凶各脉,怀揣着多么深的恨意,在肆意的屠戮我们的成员?”

“在牠们惨无人道的屠杀下,我们的成员出现伤亡,这,就是你所谓的纯良本性,不愿伤害任何生灵吗?”

话到最后,秦阳抬手环指着周围激烈的战场。

随着交手,无论是人王宫,还是鲲鹏族,或是狻猊族,以及其他巨凶各脉,都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亡。

“狴犴王,你本来是有能力,阻止这些伤亡出现的。你原本是可以保全这些生灵不受伤害,你可以避免这些不必要的伤亡的。”

“但是,因为你的自诩为高尚,自诩为纯良,自以为是的仁慈,却造成了更多的伤亡,却伤害了更多的生灵。”

话到这里,秦阳的戏谑讥笑,愈发地浓郁了起来:“狴犴王,这,就是你的本性纯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活该你被贬黜。”

狴犴王的纯良本性,他不怀疑,也不否认。

但,狴犴王这种无底线的纯良,却让他不敢苟同。

乱世之中,这样的纯良,不是善良,而是伪善。

打着善良的幌子,任由各族厮杀纷争。

实则是明哲保身的举措罢了。

“你……”

被秦阳这样讥讽,狴犴王的脸色,顿时变了。

那双素来悲悯的眼神,都是狠狠地收缩了起来。

牠没想到,秦阳居然会这样看待牠的善良。

这也是数个时代以来,牠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诠释和指责。

这样的讥讽,让得牠的身心剧震,道心都是有些动摇起来。

难道,牠错了吗?

牠素来坚守,持续了数个时代的作为,都是错的吗?

此刻的狴犴王,不禁开始怀疑起自身的道,怀疑起自身坚持了数个时代的道心。

“怎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看着狴犴王手足无措的样子,秦阳戏谑更浓:“你可以反驳我的,以你的观点,肆意的反驳我。”

“如果你的观点,可以让我心服口服,我可以大手一挥,招呼着他们即刻退去。我甚至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来归墟海叨扰你们的。”

“怎么样?狴犴王,你反驳我吧!只要你能够反驳得我哑口无言,你也算是做了一桩善事,也算是一桩善举,如何?”

狴犴王闻言,脸色变化更加剧烈。

反驳?

牠思索了好一会儿,却是发现,半晌都是找不到反驳的切入点。

因为牠本能地认为,秦阳所说的观点,完全是正确的。

“人族,我反驳不了你……”

沉默了片刻,狴犴王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无言以对。

“人族,你觉得,怎样作为,才是真正的善良?”

承认自己的不足以后,狴犴王随即目光灼灼的看向秦阳,请教起来。

“善良啊,不知道。也许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善良。天地之间,也无法容许所谓的善良。”

面对着狴犴王的请教,秦阳思索了下,随即淡然道:“不过,我对善良的理解,仍然保留着几分思索,几分认知。”

狴犴王没有反驳,而是目光灼灼的沉默的看着秦阳,安静的等待着秦阳的后话。

“我认为的善良,是有大善和小善之分的。小善,则是一己之私,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量不去伤害到任何人,不为别人造成麻烦。”

“就如同你这样的想法,不忍伤害任何生灵一样。但,这样的善良,只是小善,甚至是自以为是的。”

狴犴王目光闪烁,隐隐思索。

“那什么是大善?”

沉默了下,狴犴王追问起来。

“我认为的大善……”

秦阳深吸口气,环顾着满场混乱的局面,随即声音激昂的道:“是站在天下之巅,总览天下之局,以天下为公的角度,去为天下谋福,为万灵谋生。”

“我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对还是错。我也无法肯定,该如何具体的去作为。但我知道,当前的天下局势,是不对的。”

“妖族正统性情残暴,嗜血凶狂,无视天下万族,自私自利。这样的作为,对天下万族而言,是极其的不公的。”

“所以,我要掀翻妖族正统,将妖族正统执掌的权柄,彻底粉碎。然后,交予天下万族,公平竞争,一起繁衍,一起治理。”

“无论人族也好,妖族也罢,灵族或是海族,又或是巨凶各脉,都应该堂堂正正地盘踞天下,享受这个世界的一切权力。”

“而不是由所谓的妖族正统一家独大,由牠们霸占着一切权柄。其他各族皆都任由牠们欺凌,随牠们肆意的羞辱和屠戮。”

秦阳的话,让得狴犴王神骏的身躯,都是猛地剧震起来。

那尊庞大巍峨的躯体,都是止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那双灼灼生辉的目光,更是变得璀璨明媚起来。

“为天下谋福,为万灵谋生?好大的野心……”

狴犴王明显受到了强烈的震骇:“人族,你可知道,你这样的作为,你这样的想法,会造成多少生灵死亡?会伤害多少生灵啊?”

秦阳不以为然地讥笑了声:“我知道这样的作为,会死去很多的生灵,会葬下无数的枯骨。但,这些损失,比之妖族近些年来导致的伤亡,却少得太多太多。”

“我这样作为以后,若是成功,虽然会损失亿万生灵,但往后万千岁月,就不会再有任何生灵,而因为妖族的霸凌再枉死。”

“我若是不这样作为,或是这样的作为失败,人族每年被妖族霸凌枉死的数目,都将令人发指。”

“狴犴王,你是妖神子嗣,也曾寄居妖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妖族对人族的屠戮,有多残忍?有多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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