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李佳佳眼中含泪,从床上一轱辘跳下来,上前拉住我的手。
很快,她也注意到了我身旁的母亲和小秘密。
我看着她瞠目结舌的样子,微笑地给她介绍我的母亲和我的女儿。
母亲温和地跟她打招呼:“佳佳,你好。我是香云的妈妈,今天跟香云一起来看看你们。谢谢你们一直帮我照顾香云!”
李佳佳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冲我母亲摆摆手,“阿姨你千万别客气,香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都是互相照顾的!”
这时李阿姨在房门口跟我们打招呼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准备晚饭!”
母亲听闻,立刻表示要去帮忙。经过一番推辞后,李阿姨带着我的母亲又下楼了。
李佳佳弯下腰,摸摸小秘密的头,“你叫小秘密呀?你今年几岁啦?”
“阿姨好,我今年四岁啦!”小秘密奶声奶气地认真回答,又指指窗边的小床,“阿姨,我可以去看看那个小娃娃吗?”
“可以呀!”李佳佳高兴地把我们引导到小床旁。
里面有个约摸刚满月的小婴儿,正躺在里面咿咿呀呀地蹬着腿,看上去白白胖胖,十分活泼可爱。
我忍不住凑上去逗逗婴儿的小脸蛋,嘴上问道:“佳佳,这是男孩女孩啊?”
“男孩!明天就满月啦,我也能出关了!”
李佳佳突然又拉住我的手,“明天我们要办满月酒,你们留下来参加吧!”
我想了一下,抱歉地摇摇头,“不太方便,明天到场的人有很多是长新县的吧?我妈可能不好露面。”
“哦……”李佳佳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为了安慰她,亲昵地撞了她一下,“小宝宝的满月礼我一定送上!诶,陈凡怎么不在家,你不在婆家坐月子吗?”
“我老公要上班的呀,他只有两周的陪产假。坐月子么,唉……”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好奇地看着她。
李佳佳大概见我一脸迷茫,拉着我坐到床沿上,向我诉苦道:“婆婆哪有自己亲妈照顾得好呀!我跟陈凡本来商量好生完孩子去月子中心的,结果婆婆一个劲说太贵了,不能浪费这个钱。我们又不缺钱,婆婆连我生孩子都要省钱,我一气之下就回自己娘家了。世上还是妈妈好啊!我妈伺候我月子真的是任劳任怨的。”
“那陈凡呢,不给你争取一下么?”
“他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呀?他就是一个好好先生,怎么可能跟自己亲妈撕破脸皮呢?我知道我自己的脾气也不好,这世上估计也只有陈凡能这么包容我了。我提出回娘家坐月子,他二话不说就跟着过来了。所以啊,不需要丈夫在婆媳问题上强出头,只要他心里站在我这边就行了。”
我一向以为李佳佳婚姻生活很幸福,没想过她也存在婆媳矛盾,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李佳佳看到我一副默然的样子,也亲昵地撞了下我的胳膊,“你看,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的,只要心里有对方,能迁就的就互相迁就一下。就算原生家庭有矛盾,只要夫妻俩一条心,没有什么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我很少见到李佳佳这样语重心长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你哪来这么多感慨啊!是不是当了妈妈,人都变成熟了?”
“我那是说给你听的!”李佳佳不满地撅起嘴,“你突然消失的原因,宋博文都跟我讲过了。唉!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啊,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老是被别的事情影响。搞到现在这样,何必呢!”
突然,她皱起眉头嗔怪道:“香云,你真的好狠的心,竟然五年都毫无音信。要不是宋博文告诉我,我还以为你已经……”
她顿了顿,又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五年,宋博文找你都找疯么?他每个月都会把认识你的人,通通问一遍。五年了,从来没断过。我都无法想象,假如我突然不见了,陈凡会不会坚持做到这样。”
这些事,赵磊也跟我说过。每次我听到的时候,说心里完全没触动,那是假的。但我心中这么多年的怨念,实在无法这么容易就放下。
“佳佳,我跟宋博文之间,太复杂了,你不懂……”我只能这样告诉他。
“你有没有想过,只是你把事情想得复杂化了呢?我觉得只要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就没有什么坎过不去的。香云,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心里还有宋博文吗?”
李佳佳一脸认真地盯着我。
我艰难地回复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很乱,可能逃避才能让我心里安定下来。”
“逃避有用吗?你真的能骗得了自己的心?”
我默然良久,看着在婴儿床旁边开心地玩玩具的女儿,缓缓说道:“我现在,不能光想着自己了。就算我放下成见,留了下来,事情却远远没那么简单。”
“怎么就不简单了呢?我实在想不通你!”李佳佳说着都有点急了起来。
“我……我还有孩子啊!”
李佳佳冷静下来,她终于注意到了小秘密。
“这个孩子……我差点忘了问你了,这孩子,是谁的呀?香云,你现在又结婚了吗?”
我不自然地低了下头,“你别管孩子父亲是谁,我这些年也没有再结婚。总之,她是我的。我不能为了自己,让孩子卷入大人的是非之中。”
李佳佳难得地沉默了。
她抓起床头柜上的一把糖果,温柔地向我女儿招呼道:“小秘密,来阿姨这里,阿姨这里有糖果。”
女儿欢快地跑过来,从李佳佳手里接过糖果,还不忘礼貌地说:“谢谢阿姨!”
李佳佳揉揉孩子的小脑袋,微笑着看着小秘密。
突然,她神色凝重起来,缓缓看向我,质问道:“你自己就没发现,这个孩子的眉毛和眼睛,很像一个人吗?”
我当然发现了。可能因为小孩子还没有长大到足够形成自己的特色,所以总是带有很鲜明的生身父母的影子。就像李佳佳的儿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小婴儿跟陈凡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我迟迟没有回答。
李佳佳追问道:“这个孩子,是宋博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