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请进。”
又是小叶打开的门，她满面笑容地做着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
许家豪的秘书齐小娟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小叶得体地把门轻轻关上。
齐小娟把一个袋子递给我。“顾总，这是总裁吩咐的，让我看到你后，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打开袋子看，发现是我昨天在许家豪家里换下来的裙子。
“哦……”我略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个，许总今天不在公司吗？”
“总裁在。顾总需要找他汇报工作吗？我可以去通知总裁。”
“奥不是不是，我就随口问一下！”我连忙摆摆手解释。
“那顾总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工作了。”
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前一天在许家豪家里不欢而散，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正在我转着笔发呆的时候，小叶第三次敲门进来了。
她端着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撅起嘴巴说道：“小娟姐姐这就回去了啊，我还特意给她泡了一杯。”
“那这杯你留着自己喝吧！”
我礼貌地目送小叶走出去，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小姑娘未免太殷勤了些。然而又有点不上道，秘书的级别跟她是一样的，就算贵为总裁的秘书，也不需要当众就如此殷勤。特别还当着自己上司的面。
而且她殷勤却不周到，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就自顾自地去泡咖啡了。
其实我并不喜欢喝咖啡，只有在咖啡厅跟别人聚会的时候才会从众地喝上一杯。平时我更喜欢喝茶或者果汁。
反正这些都是我下午回公司的小插曲，很快我就陷进了堆积如山的工作中，忘却了工作以外的所有事情。
我只要一工作就容易废寝忘食，直到宋博文给我打电话才发现又加班到了深夜。
“我已经到你楼下了，快点下来吧！”
没办法，我只好匆匆收拾了一下，离开坐了一下午的办公室。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外面的公共办公区域里，竟然还有一个身影。
走近一看，是小叶。
“这么晚了，你还没走啊？”
小叶抬头看到我一笑，“顾总您不也在加班么？领导都没走，员工怎么能先走呢？”
我也是从基层员工坐上来的，自然听得出她这话是在向我表忠诚。
但是我并不觉得加班就一定代表认真工作。加班只代表两个情况，一种是工作多到做不完，就像我这样，另一种是工作效率太低，能在白天做的事情却没有能力做完。
也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种。但她这话说得像为领导而加班。这恰恰是我最厌恶的情况。加班是要真实地做事情，而不是作秀。
我无奈地笑了笑，“你要是没有重要的任务，就早点回去吧！反正我现在要走了。”
“顾总再见！顾总路上注意安全！”
我赶紧离开了。
等我一坐上宋博文的车里，他就伸出修长的手上来摸我的额头。
“哎呀，早就好了！”我不耐烦地推开他。
“你再拼命加班下去，好了也会再得病的！”
“呸呸呸，别咒我！”
但宋博文并没有轻易放过我，一会儿嫌我穿得太单薄，一会儿骂许家豪压榨员工，一路唠唠叨叨地回到了家里。
刚走进客厅，宋博文对我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嘱咐了这一句，他就转身离开了。我不明所以，只能乖乖地在沙发上坐着等他。
很快他又回到客厅，把两份文件摆在我面前。
这架势让我有些困惑，忽然想起什么，“这啥？离婚协议书吗？”
“什么离婚协议书？你想得美！”
我只好拿起文件翻看了起来。原来是我之前拟好的合住协议。
“你改了哪里？”
“改了一条，加了一条。”
原本我拟定的有二十三条，现在变成了二十四条。
我迅速浏览了一下，发现房产比例的约定删掉了。第二十三条是，不能跟其他异性单独共处一室。第二十四条是，五年后离婚，房产归女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合上文件，不解地看着宋博文。
“你指哪条？”
“为什么离婚以后要把房子给我？你那部分我付不起。”
“不需要你付，这房子都给你。”他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反而更加狐疑起来，“啊？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能有什么阴谋啊！就是五年后房子都归你，我不要了！”
我心里默默地思忖，宋博文总是拿离婚就赶我出去来威胁我，现在突然一百八十度大反转，说要离婚后把房子送给我，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那……是有什么交换条件吗？”
宋博文做出一脸无语的样子看着我，“这协议里都写得清清楚楚了，还能有什么交换条件？你别想那么多行不行，这种房子我想买就买，不缺这一套！”
停顿了片刻，他的嘴角又抿了起来。“五年的婚期，算不算交换条件？”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对哦！五年以后我都三十三岁了！”
宋博文耸耸肩。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五年是不是太长了？还是像原来说的那样，等找到结婚对象了，我们就离婚，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就当做这就是把房子送给你的条件，想想还是合算的吧？五年后你也未必能买得起这个房子。”
他说得有道理。别说五年后，仅仅靠工资的话，哪怕一辈子我也很可能买不起五千万的房子。
用五年的婚姻自由来交换，只需要婚姻之名，不需要婚姻之实，对我来说简直太占便宜了。
但宋博文图啥呢？
“你有没有想过，我失去五年婚姻自由，你也同样失去五年婚姻自由。最后你还会失去几千万的房子，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宋博文幽幽地说道：“我无所谓婚姻自不自由，如果可以，我会选择一辈子不离婚。可惜，也许是我伤害了你，或者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没想到才坚持不到半年你就这么想和我分开。换做以前，我可能还会强留你在身边，可是昨晚我忽然觉得……你是无辜的，我应该放你走。”
“嗯？什么无辜？”
“无所谓了。总之，我同意跟你离婚，但是要五年后。”
不管怎么样，宋博文终于松口答应离婚了。然而我的心情却很复杂。“为什么一定是五年呢？”
“那改成十年。”
“呃……两年可以吗？或者三年？”
“不行。要改就十年或者十五年，或者再往上加。”
“那就五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