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章程身上。
他没有接任何一个人的目光，而是直勾勾地看向那位强词夺理的人事经理：“这位先生弄错了基本的逻辑顺序。是你们首先存在对女性的就业歧视，才逼得顾小姐作出关于婚育问题的反常承诺。你们想想看，为什么没有男职员会作这种承诺呢？因此，祸首这个词，只能用在贵公司身上。”
人事经理涨红了脸：“可是，说到底她就是出尔反尔了，对这样的员工就该作出处罚，以儆效尤！”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这位咄咄逼人的人事经理已经乱了阵脚。
章律师依然稳得很：“对于本来就违法的内容，顾小姐承诺与否都是无效的。若是你强行要作出处罚，那也请做好被起诉侵犯职工劳动权益的准备！”
许家豪接上律师的话，对着人事经理说：“好了好了，这事到此为止，结束了。你想继续深究的话，自己去请法务部的同事，看他们会不会过来。今天的问询会就到这里，散会吧！”
大家都等着许家豪先退场。他站起来招呼总部的人事部主管，和他一起回了总裁办公室。
剩下的人三三两两离开了，老刘一个人闷着头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我把章律师送到了电梯间，在等电梯的时段，向他致意：“今天真的多亏你了，原本我都准备好被开除了。你来得太及时了！说得每一句话都直捣要害，真厉害！太谢谢你了！”
章程推了推眼镜，脸上毫无波澜：“这是我分内的事，少奶奶不用跟我道谢。我是宋家的全职私人律师，专门为宋家解决各种法律问题。您以后有任何法律方面的需求，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说着，他潇洒地从西服内侧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白白的一张小卡片，只有名字和一串手机号码，再无多余的介绍。
这显然是对自己的专业足够自信的人，我怀着崇敬的心情目送他上电梯离开。
回到座位上以后，我伸长脖子偷偷朝老刘的办公室方向望了望。
他反常地把玻璃墙上的百叶窗全都合上了，让人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我又鬼鬼祟祟地走向总裁办公室。
自从娜娜走后，总裁办公室外面的秘书位上一直空缺着，也没有人对访客把关了，我很轻易地靠近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他的办公室不是玻璃墙，门也关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小顾，你不进去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夏主任。
“夏主任，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没法回答他的话，就把问题抛给了他。
好在老夏没有介意我的唐突：“我来给许总汇报工作。诶，刚才我注意到你们的会开完了吧？这会谁在许总办公室呢？”
我不假思索地告诉他：“应该是总部的人事主管。”
“哦？他们会有什么事聊呢？”老夏像在自言自语，却又不断拿眼神瞄我。
我感觉他在等我回答，但我只能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人事主管么，那应该是聊人事方面的事吧！哎，夏主任，我有事先回去了。您忙着！”
匆匆跟老夏打过招呼，我就赶紧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