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侧,微凉的手突然被一只更冷的手握住,苏鸾慌了一下,可她却没有把手抽回来……
疯了,她在想什么?
两人还在往前走,然而苏鸾已经心乱如麻。
宸渊见她没有抽手,唇角勾起,笑的跟个偷腥的猫没有分别,苏鸾不是不知道,但她这一世已经决定要遵从自己的心去活,喜欢就追求,厌恶就拒绝。
宸渊那只比她还凉的手握住她的时候,她并不抗拒,既然不抗拒也就不想学那套矫情的欲拒还迎。
昨天宸渊向她表白心意时,她有些无措,但她也知道,这份无措源于她的心思早已和从前不一样。
心口的小兔子胡乱蹦跶,宸渊又动了动手,原本只是将她收于掌心,此刻竟变成了十指交握。
苏鸾不禁看了他一眼,宸渊只是径自往前走。
“我年少游历时经过燃城,听过应天书院的名字,却没亲自走进来看过。卿长安真是个奇人,听说他收徒只凭喜好和眼缘。苏苏,你是如何和卿长安结识的?”
“……偶然。”
苏鸾这样的回答惹来宸渊的不满,被扣着的手又被牵拽了一下,“干嘛?”
“太敷衍。”
宸渊停下步子,拽过苏鸾的手逼她和自己对视,他非常不满。
“真的是偶然。”
苏鸾以为他是不信自己说的话,很认真的强调了遍。
宸渊依旧定定望着她,而后蓦的笑了出来,“我知道是偶然。”
“……”
“你和卿院长是偶然相识,和我是偶然相遇,和凤胤燃呢,也是偶然?”
苏鸾被他这一连番追问,问的都有些局促。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从来也没对你问东问西的啊!”
苏鸾说着转身就要逃,可那只被紧紧的扣住的手却没有一丝被松开的迹象,一个反作用力,人又被拉了回来,只是这次,某人的行径更加大胆。
宸渊顺势圈住了她的腰,那微微低头就能碰到她的亲密……
“我知道是偶然,你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一种奇遇,可我就是想知道是怎样一个偶然,不行吗?”
“你是没有对我问东问西,可我却希望你对我问东问西。苏苏,我想更多的了解你……你不想更多……更深的了解我么?”
他喑哑的嗓音能蛊惑人心,苏鸾一时间都喘不过气来。
就在暧昧的气氛到达顶点时,却被窸窸窣窣一阵轻闹声瓦解。
“郎才女貌好不登对……”
“放开我,放开我……唔……诶哟!”
一只矮冬瓜就这么滚到了宸渊和苏鸾的跟前。
苏壮壮揉着自己的屁股,撑着地站起来,一脸狼狈却不忘冲着宸渊一阵吼,
“你这小白脸,离我娘远点儿!男女授受不亲不几道啊!”
“……”
宸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壮壮已经爬起来卯足了劲儿把两人扒拉开,看到娘亲的手被他拽着,更是愤愤的上去掰开,而后自己牢牢的握住,回了宸渊一句,“登徒子!”
“噗哈哈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从后方传来,苏鸾你这一定神,后背都蹿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是书院,宸公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影响?”
南星曜没什么好气道。
“卿先生,南先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苏鸾显然是真的窘迫了,她行事向来磊落直爽,哪有这样红着耳根子结结巴巴的样子?
一旁的卿长安笑的合不拢嘴,“卿某还真是第一次见苏姑娘红脸,壮壮,你这气呼呼的样子又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担心你娘亲找不到对象么?这宸公子生的这般俊朗,你不喜欢?”
“师父!”
苏壮壮奶声奶气,却十分理直气壮道,“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他这样瘦弱无力,病恹恹要死不死的样子,如何能保护我娘亲!不过是肖想我娘亲的美貌和钱财!”
“壮壮,人不可以貌取人,如今宸公子身体看着是虚弱,可你怎知他不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卿长安问。
苏壮壮哼了一声,“就他这小白脸样儿!”
“在下是得罪过小公子你么?怎这样瞧不起我?”宸渊蹲下来,平视着苏壮壮。
苏壮壮又“哼”一声。
只听一旁的赫连夭道,“壮壮哪是嫌宸哥哥病着,他就是生气,觉得她娘亲来书院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而是一直陪在宸哥哥身边。”
“胡说!小爷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苏壮壮脖子一伸,大声反驳后耳根子却实实在在的红了。
“你就是!”
“才不是!”
两小只互相呛了起来,小夭见苏壮壮朝他追来,他转个身就往颜臻臻身后躲。
小孩子淘气,卿长安和南星曜本是带着这三个孩子在这练功,结果瞧见了在散步的宸渊和苏鸾,这课肯定是没法继续上了。
“十六,你带着壮壮和小夭继续练功,我们还有些事商量。”
苏壮壮一听有事要和自己娘亲商量,急忙道,“什么事,小爷也要听!”
可这足尖才刚转个头,人就已经被颜臻臻提着衣领掠风而去。
“师父,什么事都好商量,但我娘和这小白脸的事,小爷不同意……”
苏壮壮的声音也被风拂去了大半。
湖心亭,四人闲坐,苏鸾却是离宸渊八丈远,靠在卿长安边上坐着,宸渊脸上的不满和委屈,苏鸾全然无视,
“卿先生,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您,壮壮功课做的怎么样?您收他为徒,他有没有认真听您的话?这小东西没动静的时候看着是很乖的,其实从小就一身反骨,要是顶撞忤逆——”
卿长安抬手打断苏鸾,眼里全是温柔宠溺的笑意,他淡淡道,
“一身反骨……到底是随了谁呢?”
苏鸾愣了一下,脑子又转到了苏壮壮亲生父亲的问题上来,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都万分懊悔自己没有多问夙鸾一句。
要说是班炀吧……可她也算是见过班炀了,这苏壮壮这从里到外,就没有一个地方看着是像班炀的。
“还能随了谁,娘就是这样,崽子还能变了性?”
南星曜这一说,苏鸾才意识到卿长安原来点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