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望着头顶的光束足足有十分钟，终于听见有人说话了，只不过不是和他说的。
“师父，这就是我昨天晚上抓住的那个小子，还是二年级修为的修仙者。不过我已经给他用了麻醉散，此时他的体力全无，就是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了。”
这是一个稚嫩而且憨厚的声音，像是一个十来岁的青年。李华听他这么说，终于得知自己体力全无的原因了，不禁暗骂道，这个歹毒的混蛋！
紧接着，一个无比苍老的声音传了下来。
“我怎么看这小子像是个废物呀？一看就弱不禁风，能成什么气候？我看就把他扔到后山，喂喂熊瞎子吧！”
听完老头的话，李华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要是论先天资质，自己的确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废柴。可要是论起修为提升的速度，自己在华辉城一年级的这些新生里面，说不上最快的，也算是名列前茅了。怎么能说自己是一个废物呢？
不过，那个少年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李华大吃了一惊。
“师父，我刚把他打昏的时候，我用您教给我的测试方法去测试他的先天资质，也非常失望。因为他的资质简直是低的无法想像，这种资质的人一定是修仙无望，就算是圣人下凡，也救不了他。我要是他，肯定就一头撞死了。”少年似乎脑袋不太灵光，总是在不重要的旁枝末节上说太多。
老者一边咳嗽，一边提醒他：“阿呆，照你这么说下去，非要把我说死才行吗？说重点！”
那个叫阿呆的青年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言简意赅地说道：“后来我在测试他修为的时候，发现有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凭借他的资质和年龄，就算是从小就进行修仙，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进入到二年级的修为吧！所以我又对他进行了测试，发现他服用了不少高品级的丹药，为他精进修为出了不少力。”
老者淡淡说道：“如果要是出生在富贵人家，吃些高品级丹药算什么？想当初，我遇到了一个资质奇差的孩子，他的父母曾经救过我的命。为了报答他们，我一出手就是十种灵药，加上用我的灵力为那个孩子进行打通筋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的修为就已经突破六年级了，还成功度过了小升初这一地劫。那个时候，七岁就是初一修为的学生了，可真是一件不小的新闻，一时间内震惊了帝国同盟。同盟长还要求见那个孩子一面呢！”
“后来怎么样了？”阿呆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者淡淡一笑道：“后来同盟长见到了那个孩子，但见面之后就后悔了，没想到那个孩子是被药物堆起来的废柴！后来，我去其他地方采药，就没有继续帮助他。五百年后，我又回到了那里，发现他还是初一的修为，但是已经变得比我还老了，要不是靠着我留给他的一株千年人参，恐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师父您真是知恩图报，慷慨大度啊！”
老者丝毫不为之所动，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奉承我，继续说。”
阿呆忽然想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还没说，拍了拍脑门，继续说道：“后来我又测试他的实力，发现他体内的灵力异常的强大，根本不像是一名二年级修仙者的灵力强度。”
“哦？”老者显然也有些好奇了，“能有多强？”
阿呆淡定地说道：“倒是也不强。激发出来的部分，可以达到三年级初期的水平。加上未激发的部分，至少可以达到四年级中期的水平。”
一个二年级修为的修仙者，灵力水平竟然能够到达四年级修仙者的水平！这就相当于一个只能装一碗米的碗，竟然装了两碗米一样吓人！
老者听阿呆说的这么淡定，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么奇怪的事情连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他这小徒弟竟然一点激动的表现都没有？
一直在地牢里面认真听二人对话的李华，听到了这些之后，心中也是一半激动，一半疑惑。
激动的是，自己的废柴资质也能够有这样奇异的好处，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
疑惑的是，自己这个奇异的天赋究竟从何而来？李华是这种凡事必须刨根问底弄明白的人，要不然，白给他的好处，他要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他都不肯要。
“那你有没有查出来是什么原因呢？”老者心平气和地问道。他这数千年来历经了无数沧桑巨变，再大的惊讶在他心中也是波澜不惊了，尤其是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阿呆是老者的得意门生，也是他唯一的徒弟，所以有着不少卓越的见识，天赋也绝佳，他认真地回答道：“有三种可能。第一种，他为了躲避某些人的追踪，或者逃避一些事情，特意吃了降低修为但不会降低实力的药物。所以他本应该是四年级以上的修为，现在他的修为是虚假的。”
老者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只不过降低修为又不会降低实力的药物的确有，但是由于这种药物最低的品级也是灵药，所以就算这小子有四年级的修为，也消化不了这种药物。当然了，也不排除一些特殊的原因，比如有强者帮助他消化等等。这个答案算你过关，还有其他两种可能呢？”
听到师父的赞赏，阿呆非常开心，继续说道：“第二种可能，是他的体内中了什么毒，或者受了什么重伤。有高手帮助他打通筋脉，导致他的体内有灵力残余。”
老者评价道：“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体内的灵力残余只能保留很短的一段时间，如果时间过长，对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我看这小子活蹦乱跳的，不像是体内有灵力残余的样子。”
阿呆也觉得师父的评价非常中肯，没有什么疑义，便继续说道：“第三种可能是师父最喜欢的，就是这小子体内天生有非常大的灵力空缺，可以容纳比同等修为的修仙者高出很多倍的灵力。”
老者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显露出喜怒哀乐，他沉稳地说道：“这种体质也分为三种。第一种，体内空缺中容纳的灵力可以全部受他掌控，任他使用；第二种，体内空缺中容纳的灵力有一部分受他掌控，任他使用；第三种，体内空缺中容纳的灵力完全不受他掌控，不让他使用。根据你的判断，你看他是属于哪一种体质呀？”
“嗯……”阿呆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根据徒儿的判断，我觉得他属于第二种体质。因为他的修为能够提升得如此迅速，跟他拥有充足的灵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您怎么看？”
老者忽然笑道：“老夫我大限将至，在短时间内，再找一个像他这样的少年已经不大可能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数百年来，我一心寻找一种体内拥有极大灵力空缺的身体，可从未成功。现在我已经对传说当中借尸还魂这种事情不报什么希望了，却偏偏让我遇见了这种身体。你说奇不奇怪？”
听到“借尸还魂”这四个字的时候，一直在地牢里倾听他们二人谈话的李华吓得脸都白了。他知道上面两个人是在谈论自己的体质，本来自己听他夸自己的时候还挺高兴，结果后来知道他们是要用自己的好体质来借尸还魂，一下子就伤透了心。
好不容易在自己身上摊上件好事，还招来了杀身之祸。
“师父，依您看，现在应该怎么处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