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房东流呆在书院里,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虽然村里非常热闹,但他不愿出去凑这份热闹,宁可呆在书院里。
房夫人除了做饭吃饭停留在书院里,其他的时间都在村里玩,她现在已经与村里的一些妇人打成一片,喜欢听村里的奇闻趣事,家长里短。
妇人们也乐于与这个来自京城里的房夫人交往,玩了几天后,她们便相约到镇里去逛庙会。
几个妇人说走就走,这一去就是一天,房夫人就回去准备一下,告诉房东流自己要去逛庙会,中午不回来吃饭,让他自己解决午饭的问题。
“那你去吧,路上要注意安全,晚上要回来早一点。”房东流叮嘱夫人道。
“好的,我知道了,饭菜都是现成的,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吃完后锅碗放在那里,我回来洗。”房夫人说完便离开了。
房东流在房间里又看了一会书,感觉到有点憋闷,想出去透透气,他又不想去人多的地方,那就去野外,找个安静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准备出去走走,这将是他来水仙村,第一次出门。
他找出了画板背在肩上,便向外走去。
“房先生,您这是要出去吗。”看门的老头开口问道。
“对,我想出去透透气,这么多天没有出门,快将我憋坏了。”
“是要经常出去走走,长时间呆在家里会憋出毛病的,我给你开门,路上慢点。”老头说完,便将院门打开。
房东流自从来到水仙村后就没有出过书院大门,对村里情况并不熟悉,但他知道要去野外,出了村子就行。
很快,他走出了村子,映入他的眼帘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房东流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自己早该出来走走了。
由于是过年期间,田野里见不到劳作的人们,偶而间有几个人从田野的小路间匆匆走过,他们应该是在走亲戚。
野外虽然有一些绿色植物,但更多的是枯黄色,这也许是冬天特有的景色吧。
房东流此时还不想作画,难得出来一趟,先走走再说。
他一边走,一边欣赏乡村的美景,不一会儿就来到离村子较远的田野,这里的绿意更浓。
终于他看到了前面有一大片农田,里面种的都是冬小麦,还有不少的蔬菜,郁郁葱葱,非常壮观。
在农田旁边还建有一个农庄,青砖青瓦,加上远处层层叠叠的群山,构成了一幅极美的画卷。
好美的乡村美景,房东流不再犹豫,赶紧将背上的画板展开,选好角度后,开始作画。
半个时辰之后,画的轮廓已经出来了,房东流开始对这幅画进行着色,渐渐地他感觉画面上缺少了什么,没有生机。
要是在这幅画中添加几个劳作的农民,意境就不一样了,整幅画就会显得有点生机。
他极目四望,空旷的田野竟找不到一个劳作的农民,自己也不清楚农民在田间是如何劳作的,如果盲目的添加,怕引来笑话。
他注视着田野,希望田野间有人走过,也许会给自己带来灵感。
就这样,他盯着田野足足有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不免有点失望。
猛然间,他看见一头水牛在田埂边吃着枯草,并慢慢的向这边靠近。
牛背上似乎还躺着一个少年,正在看书,牛角上还趴着一个小家伙,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皮毛火红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非常鲜艳。
房东流一下子来了精神,如果这幅画作中出现一头吃草的耕牛,牛背上还躺着一个看书的放牛娃,那这幅画就完美了。
他提起画笔,注视着耕牛,找准最佳的角度,将这只耕牛和牛背上看书的少年画出来。
渐渐的耕牛离他越来越近,画面上也出现了一人一牛,这幅画作立即生动起来。
直到这时,房东流才看清趴着牛角上的是一只红色小狐狸,这只耕牛吃草时非常轻柔,怕将小狐狸给摔下来。
一人一牛一狐,这个画面太和谐了,房东流非常惊奇,他没有想到自然界里人和动物竟然能如此相处。
点点几笔,小狐狸便跃然纸上,牛角上的小狐狸睡得非常安稳。
房东流对这幅画进行了最后的修饰,终于这幅画作大功告成。
看看自己的大作,房东流非常满意,看着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躺在牛背上看书的少年正是李广,此时他已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也不去管这头耕牛,任凭它走到哪里算哪里,不知不觉间,耕牛已经来到房东流前面。
房东流一阵大笑,将聚精会神看书的李广吓了一大跳,差点从牛背有摔下来。
李广在牛背上坐正,耕牛也停止了吃草,将牛头抬了起来,小狐狸雨红更是警惕起来,注视着房东流。
此时李广与房东流四目相对,彼此都惊呆了。
李广未出事之前,房东流就在皇宫里教书,一直是李广的先生,近十年的相处,两人关系情同父子。
后来李广被李辉陷害,说他通敌叛国,房东流怎么可能相信,李广除了知识渊博,就是心系天下,这明显是李辉在陷害他。
虽然有点担心,但房东流并不是很焦急,他知道皇帝对李广非常宠爱,不会让他遭受无妄之灾,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
但让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宫里竟然传出消息,李广畏罪自杀了。
这个噩耗一下子就将房东流击倒,他没想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房东流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彻底跨了。
幸亏自己家人和亲朋好友悉心的照顾,终于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从此以后他心如死灰,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在伍浩的帮助,房东流渐渐的走出了困境,并接受伍浩的邀请,来到一个偏僻的村庄里当起了教书先生。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出来写生,竟然遇到一个与李广长得一模一样的农村小伙子。
可从对方的眼神中,他已经确认了,眼前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牵肠挂肚的小皇子。
“恩师,是您吗?”李广从牛背上跳下,向房东流奔去。
房东流扔掉了手中的画笔,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已无法站立,直接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