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有一个人开口道:“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水仙村确实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且不说李将军和正阳侯,有这样书法功底的人,并不多见。
不知水仙村有没有书画大师,我一直想寻求花中四君子的画作,可一直未能如愿。”
旁边的伍先生闻言,便开口道:
“这位执笔的先生,是大北朝有名书画大师,你要是求画,可以直接找他。”
“您是说这位写对联的先生,他竟然是一个书画大师?”
“对,就是这位先生,早在十多年前,他的画作广被世人收藏。”
此人一听,惊喜万分,他走到于杰的身边,开始打量于杰。
可于杰还在认真的写对联,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人正在打量着他。
“你是谁,怎么这样盯着我阿爹。”在旁边牵着对联的于谦文开口道。
孩子的话让此人感觉不好意思,这样一直盯着他人确实不好。
此时于杰已经将笔下的对联写完,他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毛笔递给方老先生,看向来人,开口道:
“小孩子不会说话,惹恼了先生,请多多包涵。”
“先生客气了,童言无忌,刚才在下有失风度,确实不该这样盯着先生。”
“在下于杰,伍房书院一介教书先生,不知先生在何指教。”
“原来您就是于先生,失敬失敬,在下单金斗,是个生意人,平时酷爱书画作品,刚才听这位先生之言,才知道于先生是一位书画大师,作品被世人广为收藏。
在下斗胆向先生求花中四君子的画作,不知可否。”
于杰知道,花中四君子是指“梅、兰、竹、菊”四种植物,将这四种植物喻人,是指那些恪守情操,有道德品格之人,一些文人雅士,喜欢这样的画作。
花中四君子看似并不难画,但想将其画好,却并非易事,对画技高超之人,点点几笔,就能画出传神之作。
于杰看着眼前之人,虽然是个生意人,但他酷爱书画,说明他也是一个雅士。
“于某虽然喜欢作画,但画技平平,难登大雅之堂。
前些年于某创作过一些画作,确实被人收藏过,可近几年来,于某未作过一笔画。
至于单掌柜想求花中四君子之画,于某无能为力,还请见谅。”
于杰之言,让单金斗有点失望,几个老先生对他的话也难以理解。
为什么于杰年轻的时候是个书画大师,作品被世人广泛收藏,可后来多年未作一画。
单金斗虽然失望,但没有立即离开,仍然看着他们在书写对联。
几人书法水平非常高,可他们出售的对联,价格却非常低,基本是免费为他人写对联。
如果真是要按卖字来计价,就是给个十倍的定价,都不显得价高。
就这样,方老先生和于杰轮流书写,终于将带来的红纸全部写完。
“终于写完了,明天再来吧,今天的酒钱已经挣到,回去可以喝上一杯了。”
几人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可发现单金斗还站在那里。
看来单金斗对画作的追求,近似于痴迷。
于杰见状,不由得一阵犹豫,片刻之后,他作出了决定,开口道:
“单掌柜,几年前于某作过一套四幅花中四君子的画作,一直没有装裱。
今天回去之后,我将其装裱一番,明日带来,如果单掌柜能看得上,那就送给单掌柜,以表寸心。”
单金斗一听,立即奋起来,他没有想到于杰要送他一套花中四君子画作。
“多谢于先生,单某明日在此等候。”单金斗说完,向于杰躬身施礼。
见几个老先生离去,单金斗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集贸市场。
在伍房书院,于杰坐在书房的桌案前,看着旁边的一个大书架,呆呆的发愣。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前面,将书架下面的一个柜子打开,里面堆满了叠得整整齐齐的画稿。
他将画稿搬出,放在桌案上,开始翻看。
这些画稿,大部分都是在前几年创作的,近两年来,他确实没有作过一幅画。
于杰一边翻看,一边查找,许久之后,他找出四张叠在一起的画稿,将其展开。
这四张画稿,分别画有“梅、兰、竹、菊”四种植物,被称为花中四君子,很受文人的追捧。
看着这四张画作,于杰陷入了沉思,思绪也飞到了七八年之前。
当时于杰新婚不久,小两口子感情非常好,可以说是相敬如宾。
那时于杰在官府里当差,有着一份稳定的收入,加上自己的字画独具一格,收到人们的追捧,前来求画的人也不少,所以他们的小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于杰作画时,新婚的妻子就陪在旁边,帮他研墨。
那段时间,于杰激情四射,灵感丰富,创作了大量的画作,这四幅花中君子的画作,也是在那个时候完成的。
于杰没有想到的是,妻子十月怀胎,竟遭遇难产,虽然孩子最终生了下来,但大人没有保住,离于杰而去。
妻子的去世,让于杰悲痛万分,从此一蹶不振。
由于过分消沉,他在官府的差事也丢了,但有一件事他没有忘记,那就是抚养孩子。
等到于谦文稍大一些,于杰心中的悲痛也缓解了一些,他开始继续创作,可状态大不如前,无法创作出令自己满意的画作。
那段时间,于杰陆陆续续绘画出一些作品,这些画作也没有对外出售,随着于谦文一天天的长大,于杰的创作也越来越少。
在王之博找到于杰,让他到水仙村当教书先生时,于杰已经是穷困潦倒。
于杰将这四张画作拿了出来,准备对这四张画进行装裱,再将装裱好的画作,送给于金斗。
就在这时,门外出现了敲门声,于杰将房门打开,发现阮芳站在门前。
“原来是阮山长,不好意思,书房里乱糟糟的。”
阮芳是来叫于杰过去吃饭的,可看满桌子的画作,她一时来了兴趣,便进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