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殿外沈橘与若兰之间的对话,就说那雷震子,他急匆匆地进了正殿,无视了诸多与他打招呼的同门,左右顾盼之下,终于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师傅——云中子。
他急忙挤进人群,走到师傅身边,轻声道:“师傅,祸事了,沈师叔来了。”
云中子一听,对着周围众人行礼致歉道:“抱歉,各位,贫道临时有事,今天就到这里了,一切都按照原先安排的行事吧。”
众人也都回了一礼,齐声道:“是,大执事。”就各自回到了各自座位上,自去处理分给自己的事务去了。
云中子这才把雷震子拉到一边,呵斥道:“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什么叫你沈师叔来了就是祸事了,这是好事。”
雷震子连忙开口道:“师傅,是我没把事情说清楚,沈师叔好像因为什么事,对你有些不满。”说着,他就把沈橘的那一番话转述了一遍。
云中子疑惑道:“我何时为难他了?这没头没尾的,我怎会阻他去路?不行,这事一定要说清楚,你师叔呢,我当面与他说清楚。”
雷震子道:“如今正在殿外等候。”
话音刚落,云中子转身就走,直奔殿门而去。
……
殿外,云中子与沈橘相互见礼。
云中子仔细打量一番沈橘过后,笑道:“师弟,你我之间一晃三十多年未见了,如今一见,师弟风采依旧啊。”
沈橘笑道:“比不得师兄整日里参悟大道来得自在。”
云中子摆摆手,苦笑道:“如今不行了,每日里俗事缠身,搅得我脑袋都大了,比不得从前了。”
两人说话间,云中子问道:“师弟,我听雷震子这小子说,你说我难为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实在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何时难为你了?”
沈橘问道:“上山时,不是师兄阻我吗?”
云中子疑惑道:“什么上山时,可否说的清楚一点。”
沈橘解释道:“就是万仙盟所在的这座山,我本来正准备登山,谁料那山当即一变,变得浑然一体,密不可分,竟再也无法添入任何东西,自然也容不下我登山了。我有预感,若是我强自攀登,恐怕整座大山都会排斥与我,我虽不惧,但若是真引得地气爆发,那就有些不美了。”
“而且,我可以确定,这座山原先并不存在阵法这种东西,发生这种变化,就是临时起意,为了要给我添堵而已。”
沈橘道:“后来,我听雷震子说,如今万仙盟是你主事,那有资格操控这山中地气变化的,想来没有别人了吧。”
听沈橘说完,云中子道:“师弟,那你真是误会我了,这事,还真不是我干的,凭我们的关系,我怎会阻拦你,而且我若真要阻拦你,又为何特意派雷震子去迎你呢?”
沈橘道:“这也是我的疑惑,莫非是师兄跟我开玩笑?”
云中子哭笑不得的道:“我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啊。”
沈橘疑惑道:“那总不能是这山自己跟我过不去吧,不愿意我登上它?”
云中子思索片刻,笑道:“我知道是谁了,师弟,这万仙盟中,我虽为大执事,平日里一应事务大都是由我来安排的,可也有一人,她平日里虽然不喜这些俗务,可若是真要插手,那也是有这个权力的。而且,以你如今的实力,这万仙盟中,能为难你却不被你发现的,除了我,也只有她了。”
沈橘问道:“敢问是何人?”
云中子答道:“乃是碧霄仙子,截教门人,道行精深,如今在这万仙盟任执事一职,只是她不喜俗务,往日里交给她的事务,总是爱答不理的,后来我们就任由她随意闲着了。”
沈橘心道:“这是我同道中人啊,做一个混子,什么也不管,有了这位碧霄仙子打底,那我这么做,云中子师兄应该也不会为难我,真是太好了,甚合我意。”
当然,心里想是一回事,嘴上,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要不然云中子师兄怕不是要当场跟他翻脸。
沈橘道:“原来是她,那就不奇怪了。”
云中子奇道:“怎么,师弟,你认识她?”
沈橘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之前听人提起过她。我只是确定了,确实是她为难我而已。说起来,我可能真的与她有些龃龉。”
云中子道:“若是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么,毕竟以后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了,若是有什么恩怨,还是提前说开了才好,为兄不才,倒还有些薄面,师弟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出面,帮你们说和一二。”
沈橘摇摇头,道:“师兄,你未免太紧张了,就是一点小事情而已。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初我在西岐为官,与那闻仲闻太师对垒,那闻太师请了截教的十天君为援手,布下十绝阵,我自问破不了阵,便定下西迁之策,这你也知道。”
说到这里,沈橘无奈的笑笑,道:“当时那十天君之首秦完秦天君前来阻我,被我收进葫芦里。这也没什么,虽说我抓了那秦天君,可我也没想为难他,本来嘛,我都西迁了,自然也没有跟他敌对的理由了,我都准备到了地方就放了他的,谁知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意外之间,我被挪移到了混沌之中,我付出了一些代价,足足花了三十年的时间,才飞回来,也就是说,那秦天君被我给关了三十年,虽然非我本意,但事实就是这样。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这碧霄仙子对我有些误会吧,毕竟,那秦天君也是她截教门人,她为其鸣不平,也是应该的。”
云中子道:“原来这其中倒是有这样的弯弯绕绕,不过不必担心,我回头找个机会,帮你说和一二,相信这个面子,碧霄仙子还是会给我的。”
沈橘阻拦道:“不必了师兄,此次这碧霄仙子虽说为难了我,可是强度并不大,只是出了点小难题而已,看样子她也只是想出出气而已,这点小事,若是真的说开了,恐怕她面子上过不去,到时候真要跟我动真格的了,仙子嘛,总是要点面子的。”
“而且,我跟秦天君这事儿是个烂帐,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若是能就这么了了,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