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燕南觉得酱菜之类可能不是很赚钱,但是在西北普遍没有菜的情况下,或许这生意还行,值得做一做,且西北确实需要干菜和酱菜。
如果是之前的话,对于这点儿生意,陈燕南或许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但是他虽然是西北商王,但终究也对付不了那些手中真正掌握权力的人。
这些年,陈家处处受制于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是什么处境。
大量的银子被送到京城之后,他手边可用的资金已经不多,算起来,这么多年,竟然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现在,他决定,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不拘大小,都试试,毕竟,这种小生意虽然赚钱不是很多,但积少成多也不得了,最要紧的是,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下他就应了下来,还笑着说道:“我原以为,那些菜今年肯定都烂掉了,没想到,你还能有这等起死回生的本事。”
姜微澜确实是个有想法的人,如果是寻常的人,未必就能想到这种办法来解困,但是,姜微澜想到了。
酱菜生意?干菜生意?这两种生意之前可都没有人做过,而她现在做了,基本上来说,就是独家生意。
如果姜微澜的背后没有刘家,陈燕南或许不会这么想,但姜微澜的背后正好就是财大气粗的刘家,姜微澜有这个靠山在,想做什么都能做成,而且只要出手,肯定就是大手笔。
“对了,就在前几天,澜城的知府换人了,正巧,这位新来的知府大人与你同姓。”陈燕南忽然又想起来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人。
之前虽然是受制于人,但是周如敬早就被他买通了,所以做起事情来,根本不用束手束脚,偏偏现在来了这么一个油盐不进只是忠心为勤王的人,还真是让人反感。
姜微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姓姜?难不成是姜伯康?
虽然她尽力想回避这个问题,但却也不得不应付两句,省的被人发现蹊跷。
“哦,是吗?我竟不知,姜家原来也是有些人才的。”姜微澜这话说的淡然。
陈燕南笑着说道:“说不一定,你与这位姜大人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还真是别说,你眉眼之间,似乎与这位姜大人还真有些相似之处。”
他这话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但是姜微澜的心里却好像是狂风刮过一样,立刻就乱了起来,不管她是不是愿意承认,这位澜城的新任知府就是姜伯康,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上上辈子欠了姜伯康的,上辈子送了命都没有还清楚,这一辈子还要被姜伯康死死纠缠。
“是吗?这世上还有这样巧合的事?只是,姜大人是官,我却是商,哈哈!”姜微澜这笑略微有些尴尬,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
但是,心情有些烦躁的陈燕南却没有发现姜微澜的反常,反而觉得她是对于自己商户的身份有些自卑,故而开口说道:“商又如何,官又如何?只要咱们自身强大了,也就不用惧怕别的了。”
虽然暂时这位姜大人油盐不进,但是他相信,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儿,只要是他运作得当,拿下这位姜大人不过是时间问题,当然了,如果这人实在不上道的话,就别怪他出手了。
陈家在西北经营这么多年,到了最后却不得已而投靠了勤王的势力,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这位姜大人如果真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爷,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就陈家目前的势力,收拾一个澜城知府,应该还不会太费劲,只要操心怎么给勤王那边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成了。
姜微澜看到陈燕南面上一闪而过的狠戾,她心里一颤,忽然就有些担忧了,陈燕南绝对不是一个弱人,只是不知道又是谁要倒霉了。
难不成是姜伯康?姜微澜忽然就升起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个想法,她开口问道:“陈公子,不知这位姜大人是何处调任来的?之前的周大人又去了什么地方?我庄子这半年时间封住,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陈燕南冷哼一声说道:“姜大人原是上任不久的藁城县县令,倒是个阴险狡诈的,这一次澜城大乱,他就是背后的推手,促成这些事情之后,又以此为把柄收拾了周如敬。周如敬现在已经被押送京城了,能不能活下来尚且不知道,但是这背后的主谋之人却升官了。”
他甚至怀疑,宋家将姜伯康送到西北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取代周如敬?毕竟,周如敬这几年的胆子越来越大,许多原本应该送到京城里的物资也敢私自扣留截留了。
这样的人,就勤王的性格,肯定不会一直留着,总要收拾了才成。
姜微澜并没有追问具体的原因,她只需要知道大概就成了,姜伯康的事情,她要少牵扯才好。
她心中暗暗决定,等千蔬园重新开张之后,她立刻带人会到庄子上去,省的被姜伯康看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姜伯康会是澜城权力最大的人,要是真的对自己动手,那她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而她是真的不相信姜伯康如果知道了姜微澜就是姜耘昭,会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怕是姜伯康恨不得她立刻就死吧?
原本以为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竟然也成了一个不安全的所在,也不知道这消息舅舅们是不是知道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还有李燚,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了?京城里最近有没有新的消息?
舅舅家里,以及诚意侯府这边是不是已经脱困了?
经过了一年时间,西北发生的这些事儿,究竟是不是已经有人介入调查?
心中有事情,姜微澜也就没有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了,她不想与陈燕南多说话了,起身就打算告辞离开。
只是,事与愿违,她才起身,就有人来请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