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二太太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难不成这李公子对耘昭有意思?
随即,二太太又想到,应该是自己多想了,毕竟这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耘昭与李公子的身份差别太大,李公子那样的人品家世,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么可能看上耘昭?
不过,还是要给耘昭提醒一下才好,耘昭虽然聪明,但到底年轻,说不定不小心就将一片真心都送出去了怎么办?
吃罢了晚饭,姜耘昭只能过去陪着李燚说话,好在只是说了一小会,李燚就提出应该休息了。
李燚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他也看出来了,姜家住在庄子上,没有专门待客的房屋,他要是留的时间长了,未免就有些不方便。
虽然他非常想与姜耘昭多说一会儿话,但还是忍住了。
姜耘昭请二太太帮忙安置李燚,二太太自是没有不允的,她要是不安顿,还能让姜耘昭安顿在她自己住的小院子里不成?那院子里倒是有空房间,但是却只住着姜耘昭与岳娘子以及几个丫鬟,实在是不方便留男客。
虽然乡下地方没有太多的讲究,但要是被人看见了,只怕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耘昭还有大好的将来,可不能被这些事情给这样琐碎的事情给毁了。
“你放心罢,二婶会安置好客人。”二太太忙就答应道。
“天色已晚,不如我送姜小姐过去吧?”李燚征询道。
姜耘昭淡淡一笑说道:“不用了,庄子上的路你不熟悉,且我也没有几步路,李公子还是早些休息吧。”
姜耘昭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休无止的互相送上面,她忙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好容易闲下来,也该休息休息了。
姜耘昭话说的坚决,李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笑道:“也好,那我也先去休息了。”
李燚被安置在了姜惠之住的厢房里,姜惠之住了姜瑾瑜住的耳房,姜瑾瑜与姜瑾佩挤在一处。
姜耘昭亲自送了李燚到屋里,又给准备了新的被褥,这才告辞离开。
临走之前,姜耘昭思前想后,还是去找了一趟姜瑾佩。
姊妹两个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姜瑾佩出来的时候,小脸红彤彤的,似乎是羞愧,又似乎是委屈,她朝着母亲的屋里看了半天,终究还是走进去了。
姜耘昭却脚步轻快的朝着自己住的小院子走去,根本不知道,此时躺在屋里的李燚实在是睡不着。
这是他第二次到庄子上来了,上一次,他夜不能寐,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晚上,天明便告辞离开,不想这一次还是夜不能寐。
姜耘昭却没有想这么多,回到自己屋里很快就睡着了,这么长时间,心里总惦记着那些菜,怕将所有的钱赔进去,怕一家子人不能过爱日子,她真是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翌日一早,二太太便开口传话,让家里头上下人等都收拾东西,准备第二日搬家。
又说是,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庄子上的菜也都处理完了,要是手脚慢了,就只能在庄子上过年了。
对于当初姜家人都不搬家,而是留在庄子上家里的人都不太清楚是为了什么,这时候,菜卖光了,要回京城所有的人都不觉得突兀,甚至在菜卖光的时候,就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偷偷的将行李都打包好了。
虽然庄子上也还算不错,但与京城比起来还是差距太大了,尤其是庄子上的房子毕竟小,丫头婆子们很多都只能打地铺,总不及床上舒服,能回京城,又有几个人愿意留在庄子上?
李燚原本打算回京城的,听到姜家要搬家的消息,立刻表示自己可以帮忙。甚至他都打算多留一天了。
姜耘昭看着李燚,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她只想说,您还是快点走吧,您好端端的赖在别人家里,便是别人想搬家只怕也难了。
但李燚自己没有这个觉悟,姜耘昭没办法,只能说自己先搬回去,又说了,她明天安排马车过来接。
姜仲舒早就想过,姜耘昭肯定不会与他们住在一处,便是过年,应当也是会住在刘家,因此心里头虽然有些别的想法,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便笑着应了。
不过,姜耘昭并没有立刻起程回京城,而是先将这几个月在庄子里帮忙的人都请了过来,说了些安抚人的话之后,就按照阿牛提供的出工单子和众人表现的记录一个个的发了沉甸甸的红包。
红包里,有些是三百文钱,有些是五百文钱,还有些是一两银子,最厚实的红包里头,姜耘昭说了,有二两银子,这是给表现最好的人的。
庄子上帮工的人除了庄子上本来的佃农之外,还有附近一些村民,他们原本是出力气吃饭的,却没想过到了年底的时候,姜耘昭还会给他们发红包。
虽然之前就听姜耘昭说了有红包可以拿,但当时想着应当不过百十文钱罢了,哪里能想到,就算是出工最少的人也拿到了三百文,他们帮工一天才不过二十五文钱,没想到年底的一个红包居然拿了十几天的工钱这么多。
这些人无不觉得姜耘昭是个好人,当下就有人表示了,等到明年如果庄子上需要人帮忙他们还来。
当然要来了,不来才是傻的,有工钱还有红包,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
其实,姜耘昭此举,也不过是为庄子上收拢人心罢了,这庄子才归她,要是吧好好收拢人心,对庄子的发展可不好,她还打算以后靠着这庄子发展果树和蔬菜呢,这些人可都是可用的。
阿牛是能干,但一个人也顾不过来这么大的一摊子。
姜耘昭的红包一个个的发完了,最后一个二两银子的大红包被村子里一个叫大黑的年轻后生给拿走了,这个人姜耘昭自己也观察过,是个勤劳肯干又有脑子的,帮了阿牛不少忙。
大黑显然也没想到主家能给他赏这么大的一个红封儿,当下感动的不得了,连连说着客气话,只恨不能跪下来给姜耘昭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