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这个价格计算的话,清风楼那边给的价格就有些高了。
姜耘昭猜测,很快清风楼这边大概就要跟自己商量价格了,姜耘昭甚至都做好了降价的准备。
虽然她的菜味道好,但毕竟现在认可的人少,真说起来优势不是很大。降价也不是不可以,能卖出去总比烂在地里好。
但是,意料之外的是,清风楼的人并没有来找她。只是,忽然之间就再没有人来取菜了。
姜耘昭很意外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在她看来,就算是这生意不做了,也不至于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断了联络吧?尤其是在她认识了杜家兄妹之后。
家里头的菜长势很好,连着两天该取菜的日子都没人来取菜,姜耘昭也不敢继续给菜浇玉泉水。
可就算是不浇玉泉水了,蔬菜的长势并没有慢下来多少,姜耘昭看着也是着急上火的。
“姑娘,清风楼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能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菜就这样烂在地里吧。”齐婶先忍不住了。
“齐婶,您别着急,等明天我与齐伯两个先去一趟城里看看。”姜耘昭心里也着急,但现在她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着急,要不然齐伯和齐婶两个人就更没有主心骨了。
因为每天能出一百斤菜,家里头的生活刚变好一些,对于这个生意,齐伯和齐婶两个都很看重。
为了能继续做成这个生意,姜耘昭只能与齐伯两个人跑一趟。
到了清风楼这边,才知道,之前的李掌柜前日跟着东家一起走了,这边接手的掌柜是个新调来的,说是杨掌柜。
据说是从府城来的人,姜耘昭见了这个人,是个消瘦的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头抬的很高,感觉就十分不好。
姜耘昭前世今生见过不少的人,直觉就觉得眼前这位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给人的感觉就不舒服,而且架子很大。
不就是个酒楼的掌柜么?怎么感觉比县太爷的架子还大?甚至比起她那个做大理寺卿的爹还要架子大些。
当然,这话姜耘昭也就是腹诽一番,并不曾说出来。
“你就是之前给我们清风楼供应蔬菜的菜农?”斜睨了姜耘昭一眼,杨掌柜不阴不阳的说道。
“是,我就是给清风楼供应新鲜菜的菜农,只是昨日您这边不曾让人取菜,我想着是不是您这边有什么不方便的,所以送了过来。”姜耘昭虽然看着杨掌柜觉得不是很舒服,但还是赔笑着说道。
面子这种东西在面对金钱的时候实际上是不值什么的,所谓的骨气面子,那都是在吃饱的情况下才有的讲究,若是连吃饭都有问题,还要脸面做什么?
他爹倒是没什么架子,可是不是也不管她么?
“既然你都送来,这些菜我就收下,只是价格可不能与之前一样,统统都是一文钱一斤。以后,你若是还想与清风楼做生意,那就每天送菜过来,并且菜价都是按照一文钱一斤。”杨掌柜一副给姜耘昭恩典的模样。
杨掌柜都怀疑,之前的李掌柜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吃了姜耘昭的回扣,要不然怎么可能给那样高的价格?一斤菜六文钱,他怎么能做出这么中饱私囊的事儿?这件事等回头一定要给东家汇报一下。
杨掌柜是忽然从府城里发配到肃宁县来的,虽然东家没有明说,但却隐约流露出一些这样的意思。
与他相对的就是李掌柜因为这边的生意做得好,回去是要接替杨掌柜做府城清风楼掌柜。
对此,杨掌柜病不是很满意,他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错,为什么东家就看不到?自然他不敢对东家有怨怼,那就只能怨怼李掌柜。
而姜耘昭从一出现就被打上了李掌柜的标识,因此他连带的对姜耘昭也不满意。
姜耘昭早就想到了菜价会下降,可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要降这么多,一斤一文钱的话,这些菜的价格比起市场上的价格还要低很多。若只是价格低也就罢了,每天还多少能有点儿收入,但是每天还要送菜过来,那就不划算了。
她家里也没有牛车,总不能天天借阿德叔家里的用。要是买牛车总要十几二十两的银子才成,这段时间,她统共攒了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其次,要是每天送菜,少不得还要跟着一个人,浪费人力,为了区区一百文的钱浪费一个人力不划算。
姜耘昭最终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同意,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并不会给她一个满意的话,因此当下灰心丧气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姜耘昭说罢这话,拉了一把还打算说话的齐伯就朝着外头走去。
齐伯本来想好好谈谈,但是姑娘要走了,他只能跟着出来来。
“姑娘,咱们今天还带了不少的菜来呢。”等出了门,齐伯忍不住问道。
姜耘昭摇摇头道:“你也看见了,这位杨掌柜可不是之前的李掌柜,没那么好说话。咱们这些菜就算是放在清风楼也不会给好价格,说不一定还会找些其他的问题。”
姜耘昭虽然落魄,但不能这么没有骨气的生活,不过是区区百十文钱,她还真不放在眼里,何必看杨掌柜那恩典的嘴脸。
她就不相信了,这么好的菜,还怕没人要?一文钱的价格,她情愿去外面零售出去,最不济就是拉回村子也成。
杨掌柜本来都觉得,姜耘昭一定是走了李掌柜的路子,才能将菜价格提到这么高。现在他要降价,姜耘昭一定着急。
如果姜耘昭愿意给他好处的话,其实他也不是一定要去别人家里拿菜。
但是很显然眼前这个小姑娘与他想的并不一样,她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毫不犹豫的回头走了。
杨掌柜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这样有骨气,他冲着姜耘昭已经远去的背影喊道:“你现在走了,以后可别想着做清风楼的生意。”
姜耘昭已经赶着牛车走远了,并没听见,就算是她听见了,也只当做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