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着发白的指节，吸口冷气才勉强压下汹涌而来的委屈与难过。
冷静下来后，明瑶不想与裴斯屿继续争执。
这样争吵完全是无意义的，不如好好想办法挽回。
裴斯屿唇角抽动，“你想什么办法？色诱他吗？”
明瑶抿着嘴唇，一时没忍住，赌气道：“如果裴总希望我这么做，我可以试试。”
裴斯屿的脸变得更加阴郁，就跟吞了几只苍蝇似的，他拧着脸，眼中蓄满怒意，“出去！”
这两个字近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明瑶心里莫名畅快。
她噘着嘴，抹掉脸颊上的泪，哼了声才说：“那我不打扰裴总了。”
话落。她脚步如风地离开办公室，顺便带上门。
裴斯屿的脸色黑沉如铁，由内而外散发的肃杀之气让站在角落的特助不禁打了个寒颤。
“裴总，真的要罚苏小姐吗？”
话音刚落，特助就感觉到了一道眈眈的目光。
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乖乖闭上嘴。
“派人盯紧苏雪雅！”沉默片刻后，裴斯屿冷不丁地说：“王老板也派人盯着。”
“是。”
特助离开办公室后，无奈地叹了声。
跟在裴斯屿身边这么多年，他深知裴斯屿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明瑶。
裴斯屿发这么大的火气也是因为明瑶的行为太过冒险。
如果那天他们没及时赶到，明瑶可能就被王老板欺负了。
偏偏他不会好好表达，非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王老板解约的真正原因也不是录音，这也是裴斯屿让他派人盯着的原因。
卫生间中，明瑶看着镜子中眼睛红肿的自己，“哼，为你好你是一点都不领情！”
“你不是不想让我多管吗？这事儿我管定了！”
回想起裴斯屿恶语相向的样子，明瑶就咬牙切齿的，“为了我妈，我忍！”
上辈子为了攻略那么多委屈都咽下来了，这次冤枉又算什么？
都怪裴斯屿说话太难听，让她的情绪直接失控。
幸好她及时找回理智，这才没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补好妆，明瑶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回到岗位。
“哎呦，这是谁啊，”刚站定，周舒雅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明瑶眸底寒意乍现，瞬息间便掩藏在浅淡的笑意中。
她眉头皱了皱，回过头，颇为差异地看着周舒雅，故作疑惑地问：“副主管，你在说我吗？”
周舒雅抬起下巴，下巴微抬，眼中尽是嘲讽，“还装傻？”
“啧，”她环抱着双臂，戏谑地笑着走近几步，“你现在可是公司的“大功臣”，我不叫你叫谁？”
她故意加重语气，语调中嘲讽意味十足。
迎上周舒雅不怀好意的目光，明瑶皱着眉头眨眨眼，“副主管，我什么时候成公司的大功臣了？我只是一个前台。”
“还在装可怜。”周舒雅冷笑，“你现在什么德性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苏雪雅，你每天演戏装柔弱不累吗？”
周舒雅目光变得锐利，仿若带有穿透性，好似要透过明瑶的脸洞穿她的所有心思。
明瑶眉头皱成川字，不明所以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周舒雅，“副主管，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面上装不解，心里直犯嘀咕。
当时会议室中有王老板和他的秘书，以及裴斯屿特助与张主管。
录音内容曝光会影响王老板声誉，他会拿来解约，但不一定会特意传到公司中。
裴斯屿生气归生气，他也不会泄露录音内容。
再看周舒雅这冷嘲热讽的架势，明显只打了录音的内容。
如果录音真在公司中传开，她以后在公司的处境会变得艰难。
“苏雪雅，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周舒雅拿出手机，明瑶与王老板的对话从手机中传来出来。
恰好，上午下班时间到，同事们陆陆续续地从电梯中走出来，周舒雅故意放大音量，“让大家一起欣赏欣赏你的另一面。”
她眼睛弯成月牙状，洋洋得意地看着明瑶。
从电梯出来的同事们正讨论着王老板解约的事，听到录音后不约而同地降低音量。
无数目光齐刷刷地凝聚在明瑶身上，她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同事们的目光带有极强的嘲讽意味，还有些幸灾乐祸。
“天天在我们面前装正经，在大老板面前就露狐狸尾巴。”
“我就说这苏雪雅不是什么好女人。”
“狐狸精！”
同事们丝毫不掩饰对明瑶的恶意，不堪的言语仿若尖刺，狠狠地刺进明瑶的耳朵中。
墙倒众人推，明瑶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她酝酿好情绪，两只眼睛变得通红，“我难道有错吗？”
明瑶垂下眼，两行清泪徐徐而下，“明明是副主管让我去送茶，为什么现在全部都过来指责我？”
周舒雅抬起下巴，冷嘲热讽道：“我是让你去送茶，又不是让你勾引。”
“你倒好，为了得到裴总和全公司的关注，恬不知耻地去勾引王老板，苏雪雅，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
她回头看向围观的同事，“大家也很意外吧。”
同事们的嬉笑声此起彼伏地传来，明瑶咬紧下唇，挂满泪痕的小脸变得煞白如纸。
她头埋得更低，盯着脚尖，哭的我见犹怜。
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就连以往喜欢帮明瑶的同事也都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等着看热闹。
见明瑶这幅委屈又无助的模样，周舒雅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从见到明瑶第一眼开始，她就发自内心地厌恶。
尤其在她拿下王老板的项目后，明瑶得到了裴斯屿与裴钊的关注，周舒雅更是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上天不负有心人，周舒雅在无意间发现了录音的秘密。
与王老板签约那天，周舒雅因为被裴斯屿训了一顿，心情极差。
她躲在办公室里大哭特哭，等她回过神儿来，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
周舒雅两只眼睛哭肿了，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
路过前台的时候，看到倪安在摆弄一个小玩意。
周舒雅没太在意，直到她听到明瑶与王老板的对话声，她悄悄折返回来，才发现声音是从倪安手中的小玩意儿中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