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安九灵看着弟很快就睡着了。
老憨叔这个时候还在往店里搬东西,看着娘在灯光下,纳鞋底她小心的凑了过去。
“娘,您觉得这次是个小妹还是个小弟弟?”
安九灵小心的伸出手来去触摸娘的肚皮。
“我希望是个小丫头最好不过了。”
娘浅浅的一笑,安九灵竟有些看呆了。
虽然娘也是个快四十岁的人了,可自打嫁给驼子爹后,她就没怎么干过活。
可谓是过上了享福的日子。这女人日子一舒坦,再加上心情好起来,这人就越发显得年轻许多。
更可况驼子爹活着的时候,可没少给娘弄那些瓶瓶罐罐的,那小脸一天天都是抹的香香的。
娘是个漂亮的女人,即使现在看着也依旧是。
皮肤白皙,虽然眼角有几条微微的褶皱,却越发的展现出一个成熟女人的风韵来。
“娘,你可真好看,怪不得老憨叔天天都笑的合不拢嘴,”
看着娘低头纳鞋底浅笑不语,安九灵又凑了凑。
“你喜欢老憨叔么?”
“他是个好人,”
“那我爹呢?”
安九灵这么一转换,娘的手一抖,啊……
针扎在手指上,血流出来,娘赶紧拿到嘴里吸允着。
却将凝重的眼睛落在了安九灵的脸上。
“丫头,你是不是有话要和娘说?”
到底是亲娘,自己孩子她还是了解的。
怎么办?要直接问娘知道不知道驼子爹是因为受了爹的所托才娶的她呢?
才会对她这么好,对自己这么照顾的?
不,安九灵你不能这么问,这么一问,就会将驼子爹在娘心里的所有好都打破的。
更可况,如果让她知道爹是因为什么害死的,还有驼子爹?
尽管师父竟然没有在提及这件事情。
但,自己心里明镜的,驼子爹的死,只怕也不是一个山匪就能说得过的。
“哦,是这样的,我师父,”
安九灵想,老憨叔一定和娘说了这件事情。
“他答应帮我将爹的案子重新审一下,所以今天我带着他回了趟老房子那边。”
“哦,我听你叔说了,灵儿。”
放下手里的活,女人伸过手来抓着女儿的小手看着她。
“你老憨叔说这是一个好事,说你交了好运,从此就能吃上官家的饭了。可,娘怎么觉得不是他说的这样呢?”
娘到底还是敏感的。
“灵儿,咱就在家里好好的看铺子,什么官家的饭,我们不吃不成么?”
“娘,我也不小了,再过年我就十六岁了,我想跟着师父学点本事。他是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官饭不官饭的我没想过,我就是想跟着师父学点东西,他可是‘宾县第一神探’我也是他唯一的徒弟。老憨叔说的不错,我是走运了,娘。”
虽然一开始自己并不喜欢师父这个人。
但,相处了这几日,却愈发的觉得这个人是自己心中一直都想成为的那种人。
师父的睿智,谨慎,善良,和无畏的精神,都让自己越来越开始崇拜他。
并打心眼里高兴,自己竟然能被他认为徒弟。
“傻丫头,十六岁也还是个孩子,”
“娘,十六岁的时候,您可都生了我了。”
安九灵笑着。
“那个时候家里穷,没有办法才嫁了人的,谁知道还嫁了个赌鬼,唉……”
一说爹,娘总是要唉声叹气的。
“娘,爹之前和驼子爹认识吧?”
安九灵小心的问着。
“认识,你忘了你爹赢了钱给你买的糖果了么,那就是在你驼子爹这里买的。你这傻孩子,镇上有几个不认识你驼子爹的,满镇就这一家‘杂货铺’不想认识也都认识了。”
安九灵笑了,并接着问道。
“那,您和驼子爹成亲后,他就没说过我爹么?”
“说你爹?”
女人眼神审视的看着自己的闺女。
这晚饭一过,她每天都是吃完就到前面铺子里帮忙的。
今天却一直赖在这里,原来是要问自己这些。
“到也说过几次,说你爹是个好人,可惜命薄,死的突然。”
“然后呢,有没有说,爹留什么东西给他了。”
一着急,安九灵嘴里的想法就顺了出来。
“灵儿,你告诉娘,你师父是不是找到什么了?”
女人再也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自己的女儿套话了。
“娘,”
安九灵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问下去,娘定然会急的。
“爹可能不是因为赌钱被杀的,是他看到什么才被人买凶杀掉的。”
“不是唐老大杀的你爹么?”
官家不都这么说了么?
“是他杀的,可,他也是受雇于人,所以,娘……”
安九灵一把抓住娘的手,眼神急切的看着娘。
“灵儿问您的话,您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在回答我好么?”
“嗯,”
女儿的凝视,慎重,也让女人跟着莫名的一阵紧张。
“您一定一定仔仔细细的想一想,驼子爹活着的时候,他有没有说过,或者您看没看到过他偷偷的背着您藏什么东西?”
过了过么多年了,就算驼子爹再谨慎,他也该有疏忽的地方。
只要娘她能足够细心,应该会想起什么的。
“藏东西?不不不……你驼子爹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人做事一项是不背着人的。他对你,对你奶奶和我那都再好不过了,我们不该这么怀疑你驼子爹的。”
“娘……”
真是个本分的好女人。
“我不是怀疑驼子爹对我们不好,防备我们,我是怀疑,驼子爹的死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都说给她就是了。
“你驼子爹不是山匪杀死的么?”
“山匪?谁看见了?还不是被官府的人带回来,就说我驼子爹是被山匪杀死的。娘您应该还记得,当时可是绿豆蝇那些人将驼子爹的尸体带回来的,爹身上的银钱一个不剩,就连货物也美看到一件。当时他们对我们说是被山匪抢走了,您还大吵大闹,还记得么?”
“他们胡说八道,你驼子爹和山匪是认识的,他们怎么会杀你驼子爹呢?”
“我爹认识山匪?”
这话可是安九灵第一次听说。
“对,还有一个铜牛是那个山匪送给你爹的呢,”
“铜牛?娘,是这个么?”
安九灵急忙将脖子挂着的那个铜牛拿了出来,递给娘看着。
“对,就这是个,驼子说每次戴上它去上货,路上就没有人敢劫他了。唉……可最后这次,他竟然就忘了戴上这个东西了,这是天意么?
”嘤嘤嘤……女人低低地哭泣着,安九灵有些慌乱,到底是自己提及起这些伤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