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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得知了逍遥子回京,德妃便派人立马去找了老皇帝,想让老皇帝出面将逍遥子给请去宣王府。

逍遥子与净空大师是师兄弟的关系,他栖身于清水寺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净空大师私心里是不愿让逍遥子掺合进这些皇家杂事中的,但是皇命难违,逍遥子纵使在江湖上名望再高,也无法拒绝。

对于宣王,逍遥子内心是带着几分同情的。

先不说宣王的为人如何,只说换成其他人,原本健全的身子却被人给废了四肢,逍遥子见了也会心生怜悯的。

行医者,眼里只有病人,不该以人的身份、『性』别等作为医治的界限。

所以,逍遥子带着一颗平常心,在贾公公的陪同下去了宣王府。

德妃身为宣王的母亲,自然也在第一时间亲临到了医治现场。

望闻问切一番流程后,逍遥子得出了一个令人难过的结论。

那就是,宣王的筋脉断裂得太彻底,而且耽搁的时间又久,已经无法再接愈。

当然,宣王没了舌头,故而逍遥子这“问”,也是问的宣王的侍从。

宣王本来在看到逍遥子的那一刻,燃起了期望。

就好像是一潭死水,在一瞬间的活了起来。

德妃也同样对逍遥子寄寓着厚望,事实证明,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准确的说,这德妃和宣王母子二人经逍遥子认真的诊断过后,彻底的绝望了。

这次对德妃的打击,远比之前要更严重。

捂着脸痛哭一声,她晕了过去。

贾公公没办法,只好差人将德妃送回了宫里。

宣王倒是没有晕,可他仍旧是不死心,像溺水之人抱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望着逍遥子,满脸涕泪,眼中的恳求之『色』任是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可是逍遥子真的无能为力,只能给宣王开了几副清火安神的『药』。

宣王再次崩溃了,他想大吼大叫打骂,可嘴巴在频繁的张合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想将这屋内的一切都砸烂,以发泄心中的怨气,可手指头连都都不能动,又谈什么下地?

逍遥子叹了口气,提着『药』箱离开了,贾公公也回皇宫给老皇帝回信去了。

清水寺里,净空大师给逍遥子一边泡茶,一边缓缓道:“师弟,这京中的局势越来越『乱』了。”

逍遥子从净空大师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担心,也面『色』肃然道:“师兄,昨晚太后寿宴,阿璃竟还跟轩世子一同进了宫。”

“我真怕阿璃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百年之后到了下面无法跟凤瑟交代。”

净空大师倒茶的手一顿,眉宇之『色』很是凝重:“其实,在轩世子十二岁破了我的‘九死一生’棋局的那年,我私自给他算过一卦。”

“哦?”这件事,逍遥子还不知道,于是疑『惑』道:“可给轩世子算出了什么?”

净空大师抿了抿唇,幽幽道:“轩世子是天生富贵命,又有贵人照应,可是命中却有大煞挡路。”

见逍遥子仍有些不解,净空大师索『性』直接道:“罢了,你我师兄弟二人,到了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世子才华横溢,足智多谋,若是能走正路,那必定是与当年的南阳王一样,会成为护国家定江山的一颗福星。”

逍遥子这下明白了,接着净空大师的话道:“那如果世子有不轨之心的话,便会成了颠覆江山的祸星。”

净空大师点点头,神『色』莫辨道:“轩世子不是一个甘于位居如下之人,我猜测他和阿璃背地里有什么谋划。”

“阿璃消失了两年,轩世子也两年没有回京。”逍遥子一边沉思着,一边分析着:“师兄,你说有没有可能,轩世子就是阿璃背后那人?”

“当年阿璃跳了崖,并未找到尸骨,而轩世子他手底下的能人异士那么多,完全有可能是他从中做了手脚,将阿璃带走,给她换了脸。”

“对了,还有那伤我多次的黑衣人,他那恶人之前多次在南阳出现,保不准他跟轩世子也可能有牵扯。”

净空大师沉『吟』片刻,心情沉重道:“师弟,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玄机门现在是不能给阿璃了。”

“给了她,这整个亓国可就要……”

欲言又止,净空大师觉得事态越发的超出了他们师兄弟的控制了。

逍遥子见净空大师眉头紧蹙,素来平静的脸『色』也透『露』着焦急之『色』,忽然笑了:“师兄,看着你这模样,我倒是想把玄机门给阿璃了。”

“如此,你我便可以直接找个清静幽雅,没人打扰的地方隐居遁世了。”

净空大师听罢,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刚才还在说那么严肃的话题,而逍遥子思维跳跃的这么快,还能有心情谈他们之间的事情。

摇了摇头,净空大师无奈道:“师弟,你莫要说些傻话。”

“局势如此,咱们怎可能遁世?”

逍遥子沉默了一会,静静的望着净空大师,沉声道:“师兄,我哪里都不去了,以后就在这里陪着你。”

净空大师眸光微动,他移开眸子,淡淡道:“师弟,你心怀天下,有救济之心,还是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顿了顿,他又道:“你放心,那个恶人是伤不了我的。”

净空大师知道,逍遥子不离开京城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逍遥子也知道,净空大师虽然每次都说什么出家人要远离世俗尘埃,不该多管这皇家和民家的凡尘俗事,可他的心里也是装着这黎民苍生的,只是不愿自己陷入这京城的泥沼之中去。

太后,老皇帝,宣王,德妃,皇后……等等,哪个都不是好应付的。

要不然,局势『乱』,国主易,国家破,又与他这个老和尚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都将对方看得比自己重要,但是这份情意谁都不愿说破。

逍遥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师兄,轩世子的心思如何,咱们已经不用再怀疑了。”

“可南阳王那边,我想还是去确认一下比较好。”

“南阳王一生自持自重,一心为国,即便是皇上这些年对他心有芥蒂,也做过不少过分之事,可南阳王却始终以德报怨。”净空大师将茶杯推给逍遥子,轻叹道:“但愿世子和那恶人一事,与南阳王无关。”

“皇上若是听到了什么只言片语,必定不会放过南阳王。”

“毕竟,南阳王是皇上的心病。”

的确,老皇帝年纪大了,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

南阳王是他心头的刺,他一定要在归天之前将南阳王给铲除。

抿了口茶,净空大师又问道:“你准备何时动身去南阳?”

“陪师兄喝完这盏茶,我就走。”逍遥子内心是极其不舍的离开的,但在流言蜚语进入到老皇帝的耳朵之前,他必须抓紧时间赶去南阳,调查一下黑衣人的身份。

净空大师动了动唇,过了好一会才吐出一个“好”字。

接下来的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刚才那番沉重的谈话好似不曾发生过一样,大家似乎都在品茶。

只不过,一杯的茶,却又都喝的极慢极慢,仿佛是天上的琼浆玉『露』一般珍贵的很,谁也不舍得喝完。

与此同时,亓灏正在军营里,面『色』清冷的看着秦峰和梁宽在『操』练士兵。

这时,杜江走过来道:“王爷,宫里派人传话了,说让您赶紧进宫一趟。”

亓灏“嗯”了声,嘱咐了秦峰和梁宽一番后,便坐着马车往宫里去了。

当他推开御书房的门后,竟发现八皇子也在。

“四哥。”八皇子一身红衣,微微一笑,瞬间的明媚让亓灏晃了眼。

忽略掉八皇子与陈泽轩背地里的密谋,亓灏竟觉得眼前的小八还是那个单纯无邪的少年。

对八皇子点点头,亓灏也同样回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八弟。”

上前几步,他给老皇帝请安道:“儿臣见过父皇。”

老皇帝摆手,示意亓灏免礼,然后拿起一封书信,让贾公公递给亓灏:“这是来自云国的国书,三日后是云国皇后的生辰宴,云国皇帝想邀请朕及诸位皇子王爷去赴宴。”

亓灏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合上国书,他问道:“父皇要去?”

老皇帝摇头,冷笑道:“朕乃一国之君,他云国还没资格让朕亲自前往。”

“况且,从亓国到云国的路程紧赶着也至少要两天时间,他云国现在才送来帖子,可见对朕的态度也不够重视!”

“那父皇的意思是?”亓灏自然知道老皇帝心里早有计量,故而问道。

老皇帝看了一眼八皇子,沉声道:“朕虽然不去了,但为了表示两国友好,朕打算让你和小八去,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既然老皇帝早就有了想法,那么这一问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亓灏和八皇子拱手,齐声道:“儿臣听从父皇的意思。”

老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刚才还缓和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他貌似惆怅的叹了口气,声音也低沉下来:“今个逍遥子已经给宣王诊断了,宣王这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

亓灏仍旧记恨多日前的那晚上,宣王掳走顾瑾璃并将她关在地牢里折磨的事情,所以对宣王的身子能否恢复丝毫不关心。

不过,八皇子倒是与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亓灏有所不同。

他『露』出遗憾和难过之『色』,低声道:“儿臣还以为只要逍遥子能出手,二哥就有希望。没想到……唉!”

“可能这也是他的命吧!”怎么说都是老皇帝的儿子,不管老皇帝喜不喜欢宣王,他心里多少都是有点心疼的。

又想到德妃,他『揉』了『揉』眉心,对贾公公道:“德妃这次又不免会受到刺激,你派人多关注着点,别再想不开了。”

贾公公应声道:“是,皇上。”

老皇帝想了想,神『色』傲慢道:“你们明日下午再启程,不用着急赶路,若是去的晚了,那也不是你们的错。”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亓灏和八皇子是亓国的代表,他们若是迟到了,那丢的可是亓国的脸。

云国的大臣们会说,泱泱大国竟连基本的礼节规矩都不懂。

再说了,要是老皇帝去晚了,旁人自然不敢明面上怪罪。

若是他们的话,可就不见得会遇到什么刁难了。

兄弟二人再次拱手道:“是,父皇。”

老皇帝也没其他事情交代了,挥挥手道:“退下吧。”

行了个礼,二人离开了御书房。

一边下台阶,亓灏一边语气随意的问道:“小八,郭明顺向父皇提议晋升杨大人为内史令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如今,郭明顺,莫东盛,杨大人,还有朝中许许多多的大臣,都已经在背地里聚集建立了一个小分队。

八皇子党派,越发的壮大了。

只是,他们做的极为的隐秘,以至于连老皇帝都未能察觉到。

八皇子斟酌片刻,笑道:“杨大人做事情老实本分,自打进朝为官以来从未出过任何纰漏,郭大人向父皇提议升他的官,也是有道理的。”

“那内史令可是正三品的官职,杨大人虽然做事没出过差错,但他从未立过什么大功,政务上也从未有过什么突出的政绩。”亓灏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这样的人都能升官,那么那些在边关保家卫国,出生入死的将士呢?他们又该怎么说?”

不知道是亓灏犀利的眸子,还是那话里的嘲讽之意,总之八皇子只觉得有种像是秘密被扎破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觉。

他稳定心神,勉强笑道:“四哥,不管父皇是否采纳郭大人的建议,这都是父皇的事情。”

“咱们,是无权干涉父皇的。”

他答非所问,将矛头指向了老皇帝。

而且,言语之间,他似乎在暗示着亓灏有些多管闲事,越俎代庖了。

亓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八皇子,见他回答的滴水不漏,便对他这些年的情意彻底的断了。

移开眼睛,他淡淡道:“小八说的对,一切事情都有父皇做主。”

说罢,他没有了再继续虚与委蛇下去的*,直接结束了话题:“本王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四哥,我送你。”八皇子抬脚,想跟上去,却听得亓灏阻止道:“小八留步,四哥自己走就行。”

话落,他大步流星的在八皇子的视线离开。

他是在告别,告别八皇子八弟的这个身份。

这如果是八皇子年幼的时候,一定会屁颠屁颠的紧紧跟在亓灏的身后。

只是,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心也变了,谁还会像当年那般幼稚?

出了宫,杜江见亓灏脸『色』不太好,便小心试探道:“王爷,咱们回王府?”

亓灏放下帘子,闷声道:“回军营。”

“呃……”杜江一怔,连忙应声道:“是。”

亓灏闭上眼,轻靠在软塌上,脑海里是多张面孔在交替。

顾瑾璃,陈泽轩,八皇子……

烦躁的攥紧拳头,他又对外道:“一会派人回府通知一声,今晚本王留宿在军营。”

这句话,足以表明亓灏的心情真的是很糟糕。

杜江无奈道:“是,王爷。”

王府里的的女人就两位,顾瑾璃是不会巴巴等着亓灏回府的。

至于柳夫人嘛,现在对亓灏的兴趣似乎也大大减少。

毕竟,从未见过她往亓灏身上贴过。

再说了,柳夫人和狗的东西传得沸沸扬扬,亓灏更是不会搭理她。

所以,亓灏让人回去传话给谁,不用想也能猜到。

扬起马鞭,杜江驾着马车,往军营走去。

与此同时,心情同样不佳的正带着阿翘在街头漫无目的的瞎转着。

出了尹家,她也不想就直接回宁王府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一大早见到了让她一宿没睡好的亓灏,还是说被尹子恪那句“阿顾”给吓到了,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阿顾,阿顾”的一声声循环着。

她心里也像是有一个魔『性』的声音,在不停的唤着,摧残着她的神经,折磨着她的心智。

“阿顾,阿顾……”回忆着回京后,亓灏每一次喊着她的表情,望着她的眼神,顾瑾璃只觉得脑子里有一些画面,断断续续的浮现。

可是,模糊,隐约,让她一时之间捕捉不到。

但是,直觉告诉她,那些画面就是她丢失的记忆。

努力的想着,却一无所获。

焦急,煎熬的情绪充斥在心间,顾瑾璃从未有过如此迫切的找回记忆的时候。

然而,越是费力去想,脑袋就越痛,好像有一条蛇在脑髓里钻来钻去。

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顾瑾璃只觉得胸口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不知道亓灏心痛的时候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她疼得要站不住了。

驶向军营的马车上,亓灏的心口也冷不丁的抽搐了一下。

他攥着胸前的衣襟,硬撑着坐直了身子。

“阿翘……”低低的喊了一声,顾瑾璃对身后的阿翘道:“扶我一把。”

阿翘见顾瑾璃脸『色』发白,不太对劲,急忙搀住了她的胳膊,担心道:“主子,您怎么了?”

顾瑾璃吐了口气,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些头痛。”

“那……奴婢扶您去那边茶室坐坐?”刚好,不远处就是悦来茶室,阿翘指着问道。

顾瑾璃望了一眼,点点头,“也好。”

两个人刚走了两步,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林公子。”

顾瑾璃一回头,便看到了驾着马车的雷子。

陈泽轩撩开帘子,『露』出了他那张俊脸。

“主子,是世子呢!”阿翘眼睛一亮,还没等顾瑾璃发话,就扶着她要往马车旁边走。

主仆二人上了马车,陈泽轩见顾瑾璃脸『色』不好,便问道:“笙儿,把手伸出来。”

“哥哥,我没事。”虽然嘴上说着,但顾瑾璃还是伸出了她皓白的手腕。

陈泽轩的手探上去,神『色』认真。

他的手冰凉,倒是拂去了她心头的烦闷。

过了一会,他抬眸看着顾瑾璃,打量着她片刻,缓缓道:“笙儿,你最近除了头疼,可还有哪里不适的地方?”

顾瑾璃仔细的想了想,摇头道:“胸闷气短,难以入眠。”

“这是为何?”陈泽轩收回手,皱眉问道。

顾瑾璃总不能告诉陈泽轩,她是因为亓灏才这般。

轻咳两声,她道:“哥哥,今日尹大夫人找媒婆去了江家,可能尹子恪和江家要联姻了。”

陈泽轩听罢,淡淡道:“江家虽也为官,但是小户,不过是攀上了尹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而已。”

“尹家才是我们的助力,尹、江两家联姻,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太多影响。”

顾瑾璃“哦”了声,仍旧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陈泽轩将她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眸『色』暗了暗,“笙儿,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顾瑾璃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将尹子恪的事情告诉陈泽轩:“哥哥,刚才我在给尹子恪医腿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何竟忽然喊了我‘阿顾’。”

果然,陈泽轩一听,脸『色』微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眼中闪过一道冷意,他薄唇紧抿。

这“阿顾”,可是亓灏对顾瑾璃的专属,莫非尹子恪这么快就怀疑到了她的身份?

现在,陈泽轩正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再继续留下尹子恪这枚重棋。

万一,他将顾瑾璃的身份透『露』出去了呢?

虽然,尹子恪的人品正直,但陈泽轩不敢拿着顾瑾璃轻易冒险。

大概是察觉到了陈泽轩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她不安道:“哥哥,尹子恪应该不是一个多嘴多事之人。”

这话里的潜台词便是,不想让陈泽轩动他。

见陈泽轩抿唇不语,顾瑾璃又试探道:“哥哥,我越发的觉得,尹子恪对我,不是,是对当年的那个‘我’的态度好像有点不一般。”

“有很多事情我不记得了,所以我想问一下哥哥,当年我和尹子恪的交情如何?”

陈泽轩在脑子里快速的搜索了一下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并未找到尹子恪与顾瑾璃有过什么密切往来的画面。

即便是有交集,也不过是在公共场合下罢了。

何况,尹家、顾家是敌对双方,他们二人又怎可能有交情?

陈泽轩如实道:“没有交情,顾家和尹家向来不合。”

顾瑾璃听罢,表情有点茫然。

她想,兴许是自己出现了错觉,竟认为尹子恪对她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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