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就交给我了?把话说清楚点儿,不然……”
鱼临渊话还没有说完,敖殇便带着往事消散如烟。
其实鱼临渊知道敖殇的意思,可他早已心有所属,绝对不会再打其他主意。
偷偷瞥了一眼仍然躺在鲸鱼背上的水色,鱼临渊打算装作没听清敖殇说什么。
“九公主怎么了?这一知半解容易引起误会啊!”
看着敖殇消失的地方,鱼临渊脸上的悲伤有模有样。
九公主干脆不顾阻拦地冲了过来,捧起海水贴在脸上。似乎这么多年以来,只有在三界这百年时间,才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龙尊的女儿。
伤心早已不是唯一的情绪,悔恨交织在心底,令九公主痛苦一场。
只可惜,在场除了鱼临渊,已经没人能知道九公主遗忘了多少事情。
既然敖殇对九公主只字未提,鱼临渊自然不会再寻麻烦。
这时。
太乙骑牛而至,神情难得的严肃。他既对眼前鱼临渊的真实身份好奇,也对敖殇最后一句话甚为在意。
“望九公主节哀。龙尊无魂无魄,如今遭此一劫断然入不了那轮回。倒不如九公主随老夫前往天界走一趟,也好助天宫平息祸患……”
太乙的话听上去自私,却也不失道理。
眼下九公主的确像无根的浮萍,继续留在这深海之地毫无意义。与其如此,倒不如回天界。
九公主只顾着哭泣,根本没有心思考虑去留。
远处的雨儿于心难忍,鼻子里发出鲸鱼的哀鸣,缓缓游了过来。
水色趁其不备,像流水一样飘身而下,款款漂浮在之前的位置。
太乙面向鱼临渊正欲询问,就看见眼前这位长着妃色长发的男子,一步迈出已现身远处,而水色正轻盈地漂在那里。
“水主居然在此?”
或许是太过匪夷所思,太乙说出这句话时才觉得自己失言,连忙干咳几声。
既借此缓解尴尬,也是在提醒“鱼临渊”,不要对水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雨儿似乎听到了太乙所言,变回姑娘身落在九公主身边的同时,不由自主地顺着太乙的视线望去。
海底光线太暗,眼前这段距离她也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于是,雨儿选择一边安慰身边的九公主,一边观望。
只见。
披着妃色长发的鱼临渊忽然伸出手,无所顾忌地用两指夹住水色的鼻子。
他没有用力,仅仅是做个样子而已。
“还不快醒醒帮我解围,不然你老公就成公主驸马了!”
“……”
水色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任凭海水托着自己,鼻头上传来阵阵酥麻。
身为水灵不需要刻意呼吸,明知鱼临渊这一招是让自己就范,可她还是面带微笑坚决不睁眼。
鱼临渊索性松开手,一个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将“装死”的水色抱在怀里。
“你若执意不愿醒,鱼公子只好露一手给你瞧瞧了……”
说着,鱼临渊故意露出一脸邪笑,闭上眼睛噘着嘴,缓缓向水色凑来。
水色睁开一只眼,想看看鱼临渊到底搞什么鬼。
就看见奇丑无比的一张脸,正像梦魇一样“逼近”自己。
顿时,水色也不羞不臊地噘起嘴唇,不时地睁眼闭眼,时刻注视着鱼临渊的一举一动。
她能感受到鱼临渊胸口的温热,也能察觉到自己异样的心跳。甚至能听到鱼临渊的心声,由激烈归于宁静。
她明白,他是认真的。
眼见鱼水即将碰触在一起,恰在这时太乙的声音响起。
“哼!不管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与龙尊有何关系,这么做属实不妥!”
太乙其实是想说龙尊已将九公主托付,再继续轻薄水主他不能不管。
此时的太乙只身立于黑牛背上,微眯的双眼含着几分怒意。而黑牛竟然一反常态地四踢刨着水,身体慢慢向前移动。
太乙这句话倒也出奇地见效,鱼临渊登时停下,收起了那副装出来的“嘴脸”。
“哎……大煞风景,大煞风景啊。”
鱼临渊睁眼望着水色那张脸,故意吞咽着口水。
他眼角的余光里,太乙真人气其败坏地挥着拂尘,出手就是数个仙法直奔他而来。
然而鱼临渊终究还是忽略了,水色本就是醒着的,甚至是故意在“配合”他。
没等鱼临渊作何反应,水色噘着的嘴径直吻在他唇上,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学坏……了。”
“跟你……学的。”
“我什……么时候……教过?”
“你鱼脑子……怎……么会记得!”
就看见一连串泡泡从二人嘴里飞出,至于说了些什么,似乎只有鱼水能懂。
看似鱼临渊毫无防备,可当太乙风风火火地骑牛接近时,却猛然撞在一层海水形成的屏障上。
术穿不透,法击不破。就是这样一层几乎无法察觉的海水,让太乙站在那里毫无对策。
“妖孽!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且不说你辜负了龙尊的嘱托,单凭‘轻薄水主’这一条,天界也断然不能饶你!
我太乙如不将你送入丹君炉重造,对不起这多年英名……”
黑牛似许久未见自己的师傅如此唠叨,两只耳朵遮住耳洞,任由那些与它无关的言辞回荡在这片海域。
直到太乙骂累了,才长舒一口仙气,一屁股坐在黑牛背上,垂头丧气。
就连太乙也没有注意到,之前还独自伤心的九公主,居然在听过他那一番“说教”后缓和许多。
九公主飞身落在太乙旁边,太乙这才重拾真人颜面。
“九公主,恕老夫无能……”
“仙师无须自责,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还是由我来说吧。”
“如此最好。只是莫要因为这妖孽动气。”
九公主点点头,以龙族独特的御水之法,将百里之内的海水尽数逼退。
不论是鱼临渊和水色,还是九公主自己,一时间都处在半个气泡中,周围没有一滴多余的海水。
那些依靠海水悬浮的海草,全都拍在了快要干涸的泥沙里。
九公主脚踩泥沙,一步一步走向鱼临渊和水色,眼中虽有醋意,但又不乏决绝。
“你究竟是谁?即使尊父将我托付于你,我也不会糊里糊涂就跟你走!”
鱼临渊闻言,面现难色。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不可能把那些发生在三界之外的事情,如数家珍一般再说一遍。
而它他更不想伤害曾化身为“龙门”的九公主,亲口告诉她:不愿带她一起走。
繁杂的心声落入水色耳中,水色起身轻轻推开鱼临渊,直面九公主。
既然鱼临渊为难,那这些事就该放在两个“女人”之间解决。
在鱼临渊诧异的目光中,水色迈着和九公主同样的步伐,一直走到二者相距三步才停下。
“他就是鱼主,也是我心爱之鱼!如果我不站出来说话,只怕你们也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