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
景元认真点头:“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现在就可以联系飞霄将军。”
纪尘翻了个白眼,他就随口一说,怎么可能真的加入仙舟联盟,顶多偶尔回来一下,见见符玄青雀几女。
星穹列车多好啊,每一站都能遇见震惊寰宇的大事,非常刺激和好玩。
两人只说了几句话。
交手已经到了尾声,镜流一柄寒剑当空落下,宛如一道月光,直接刺入刃的胸膛,将他带出去十几丈远,剑气透体而出,砸在巨石搭建的广场上,发出一阵阵轰隆巨响。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任何人预料。
刃的实力本就不强,甚至他的剑法,都是根据镜流站在他身上的剑痕学来,他真正强大并且深恶痛绝的,是得自倏忽的不死赐福。
他是一个‘怪物’,渴求死亡,却始终无法如愿的已死之人。
轰隆之声渐渐停歇。
已经‘死去’的刃,缓缓睁开双眼:“真是......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了你教我剑术的第一日。”
刃任由身上的伤势抽芽愈合,声音低沉沙哑,透露出一丝无法死亡的痛苦与冷漠:“你手执应星为你打造的剑器......一遍一遍挑刺、切割、洞穿,一遍又一遍......”
“那些曾经降临在敌人身上的剑招,如今刻在这副可憎的躯壳上,而我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肉不断抽动、愈合、复原......”
“就像在问......为何,为何要与饮月一起,造下这场恶孽?”
“我不知道......你不用期待我的回答......所以,当你直视我的眼睛时,我开口提问了,那是我问过自己千百遍,却没有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孽物能一遍遍卷土重来......为什么她这样的人却要被埋葬,被烧成灰烬,被人遗忘......为什么?!”
“最后,你刺出穿心一击,把我和剑一起留在了那片枯冢。”
“奇妙的是,在这短暂如梦的死亡里,我不再感受到那么痛苦了,就像那些举杯痛饮的日子一样。”
纪尘看了看刃倒在地面痛苦的模样。
心里忍不住摇了摇头。
七百年前,丰饶神使倏忽,率领丰饶联军,大举入侵罗浮仙舟,仙舟不敌。
即便剑首镜流与龙尊饮月联手,也丝毫无法抵抗倏忽的脚步,因为祂太过强大,是昔日丰饶星神座下大弟子,令使之中最顶尖的存在。
这一战,镜流濒死,饮月陷入龙狂,云骑军更是十不存一。
最后时刻,云上五骁之一的白珩,捧着一颗黑色的太阳,冲破血涂狱界,与倏忽同归于尽。
白珩在刃的心中,或许是一个知心的大姐姐,或许是一个逃难少年的白月光......
他无法接受白珩的离去,于是带着她最后残留的血迹,找到龙尊饮月,动用化龙妙法,试图将白珩转化为龙裔复活过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失败了,他们造出了一头名为白珩的孽龙,在鳞渊境大肆杀戮,血腥遍地。
最后不得不由剑首镜流,亲手斩杀昔日挚友的头颅,让她安眠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本就经历苍城罹难的镜流,心神受到打击,彻底堕入魔阴身,成为被抹去名字的罗浮罪人。
在纪尘看来,镜流是无辜,是被牵连的,却承受了最大的痛苦与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