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楼内院种植着奇花异草、青砖绿瓦的建筑,搭配着通幽的鹅暖石小路。
那玲珑精致的高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也有供人休息的小巧凉亭。
在一个凉亭下面,坐在一个中年人,正是管事,名叫关平。
“管事,人带来了”下人带着两人前来,恭敬说道。
关平看着来人,随后挥挥手,示意下人离开,随后不露声色说道:“阁下,登天楼似乎并没有得罪你们,为何设计陷害登天楼”。
今日之事之前从未发生过,一直以来登天楼都是处于中立,在那些才子之下的文人心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每年开门比试的时候,更是郡内一件大事,吸引无数人前来观看。
然后今天却因为一个人三言两语,差点让登天楼名声扫地,轰然倒塌,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的事情。
事情的发生他也从下人的口中听说了,虽然是罗兵出手在先,但对方这种做法让他很是不满。
明明就是双方之间的争斗,凭什么将登天楼牵扯在其中。
看着眼前人,云天不觉得陌生,就是之前宣布诗社比试之人,对于对方要见自己,他也能猜出一二。
虽然他借着大势废了罗兵,但不可否认这种行为给登天楼带来了麻烦,理应道歉:
“管事,这件事在下做的确实有不对的地方,给登天楼带来了影响,在此给你道歉”
“登天楼成立以来已经有着小十年的时间,一直以来秉持着公正的原则,深受众人推崇。
如今则是因为阁下差点毁于一旦,单凭一句道歉似乎不够”关平轻语。
说了半天,还是看菜下碟,对于这些人的套路云天已经看的很开了。
是否道歉不重要,要看自身实力,不然对方很有可能顺着竿子往上爬。
退一步,蹬鼻子上脸;进一步,海阔天空。
目光闪烁间看见一朵粉色的花朵,开的很艳,很是漂亮,随后嘴角勾勒指着花朵说道:“看见那朵花了吗”?
关平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朵普通的花,正在绽放着。
“花有开的很美的权力,但同样也得承受来自外界的威胁。
或许有人觉得很漂亮,将其折断;或许鸟儿肚子饿了将其啄食;或许有人心情不好将其毁掉。
总之有着很多原因可以轻易毁掉那朵花,但这就是它的命,为了绽放自己的美而需要承担的代价,登天楼也是如此”。
登天楼作为举办诗社比试的地方,作为东道主,主办方,享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好处,自然也得承受一些不好的言语。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众口难调,有人觉得公平,自然也就有人觉得不公平,提出质疑。
要是因为所谓质疑而带来的名声影响而感到害怕,生气,那么直接关门大吉就是了,何必要承受闲言碎语呢?
既拿好处又舍不得名气,怎么可能呢?
“这花跟花也是不一样的,有些花如同路边野花一样,被人践踏;而有些花则种植在花园之中,只需要绽放自己的美即可,不会有人打扰的”
能够称为登天楼的管事,本身也是有着才华的,自然能够理解对方借着花的事,表达自己看法。
但在他看来,登天楼矗立这么长时间,靠的不仅仅是手中的请柬,也有自身的实力。
想要诽谤登天楼也是需要代价的,他不认为对方能够付得起这个代价。
即便是一位才子,也不行。
云天叹口气,缓缓道:
“我一直以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应该从心而论,不应该过多看中彼此的身份,但很可惜,我遇见的人大多数都是看人下菜之辈。
对于他们来说,唯有对方有权势才能跟自己平等交流,不然也会如人类俯视地面上的蝼蚁一般”。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不外如是”
对方能有这个看法,在关平而言,很正常,毕竟年轻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往往都是从心而出发,一腔热血。
但是在他看来,人就是有着高低贵贱的说法,就好比院里面盛开的花朵一样。
有权势之人看起不顺眼就可以将其毁掉,还不用承担什么后果;可若是穷苦之人,别说伸手触碰,就将这院子都不配进来。
云天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人人平等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就连前世那么发达的文明社会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个落后腐朽的时代,怎么可能能够做得到呢?
“我这个很喜欢讲道理,但我觉得道理有时候只是弱者才会在乎的东西,强者往往一脚踢飞道理,向人们展示着他的拳头”
“强者不是不喜欢不讲道理,只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让他讲道理”关平摇摇头,目光也变得锋利起来。
“所以啊,不装了,我摊牌了,其实我也挺厉害的”
“有多厉害”?
“弄死你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登天楼的事情我虽然有些不对,但我并不认为做错了;接受不了别人质疑,那就不要开了,省的心累。”
闻言,关平面色一变,目光一凝,起身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自从成为这登天楼的管事以来,所接触的都是最为顶级的人群,在赤峰郡也是有着几分面子的。
更重要的是他不认识对方,这说明对方不是那些他惹不起的人;然而居然敢说出如此大话,让他一时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想着敲打一下对方,知道做人要低调一些,不要乱说话,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霸气,还扬言弄死他。
“我这个人从来不关心站在我面前之人,有什么身份;我只知道得罪我的人都得死,这是规矩。”
云天平静说道,目光内有着无数光芒在凝聚,整个人的气势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霸气道:“这是我云天的规矩”。
要是刚来这个时代,他还真不敢这么说话,没有实力说这种话只会让人发笑,讥讽。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不再是孑然一身,可以随意被人欺负的小人物;而是东市最强之人,一言可以定生死的大人物。
他不否认对方的来头不小,但那有怎样,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人都死了,谁还会为一个死人跟势力强大之人作对呢?
别小看地头蛇,真的动起手来,弄死关平这样的人,直接掐死。
二人四目相对,他们那精明的眼睛里,都透着相似的冷酷之色,都毫不掩饰各自内心的敌意,互相瞪视着对方,空气中好似也弥漫起一股火药气息。
彼此在思考,在考虑彼此是不是可以摘花之人。
许久,关平阴沉着脸说道:“我见过很多不凡的人,像你这种还是第一次”。
“也许吧”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对方的身影,关平目光闪烁,眼底浮现一抹怒意,眉宇紧缩,在思考是否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叹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拿不准一个少年郎。
走过长廊上,少寨主好奇说道:“你就不怕对方翻脸不认人,对我们出手吗”?
那人一看就是颇有势力之人,真的动起手来,两人能不能离开这里还不好说。
闻言,云天轻笑着:“这不是有你在身边,无所畏惧”。
这有些人也是奇怪,你正儿八经好好说话,对方反而觉得你好欺负;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咆哮着。
对方反而觉得你很有来头,背景惊人,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和言悦色。
听到这话,少寨主目光泛着涟漪,嘴角勾勒出一个笑容,心中甜蜜蜜的,走了一会后再次说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说的自然是为了她跟打脸罗兵的事情,云天不客气说道:“谢啥,我们是兄弟,兄弟被人欺负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兄弟?
少寨主楞了一下,停在原地,眼睛直眨着,看着对方喃喃道:“我们是兄弟”?
“当然了,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云天笑着说道。
“对,兄弟,是兄弟”
少寨主苦涩道,随后小拳拳打在云天胸口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径直离开。
“这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呢”?云天看着对方那生气离去的样子,目光闪烁,叹口气,随后跟了上去。
见到云天出来,小荷跟王海定赶紧上去问道:“没事吧,管事的有没有为难你”。
在别人的地盘说着别人的坏话,还被请过去喝茶,一看就是笑里藏刀,没安好心。
“没事,这不是好端端出来了,走吧,回家去”云天安抚道。
“云大哥,刚才少寨主气冲冲离开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荷疑惑道。
“我哪里知道,走吧”
一行人便离开了登天楼,至于晕倒的罗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经过这个事情耽误了一些事情,光线也变得柔和起来。
等到三人回到府邸的时候,才发现少寨主没有回来,这让几人有些意外。
按照时间来说,应该早就到家了才对,几人想了一下,估摸着应该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以对方六品的实力,在赤峰郡自保有余,出不了什么事情。
等到日落之后,天色转暗,少寨主跟李老头这才回来,面色有些凝重,尤其是少寨主,就跟大病一场一样,面色有些苍白。
这让几人很是担心,好在家里面备着人参,服用之后起色好了一些。
云天让小荷跟王海定先去准备晚饭的事情,这打打杀杀的事情不想让他们牵连上关系,做一个普通人就好。
经过询问,他知晓少寨主在回家的时候,看见一群人气势汹汹,打听之后发现是游湖帮的人,便跟了上去。
随后代替李老头跟游湖帮的六品武者全力一战,受了一些伤,对方也不好过,不过伤势并没有少寨主严重。
毕竟少寨主踏入六品并没有多长时间,好在对方见势不妙,匆匆便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的时间,李老头还是坐镇在三才帮,少寨主则躺在床上休息,云天则是跟在叶宇后面继续吃喝玩乐,偶尔教导一些新型观念。
同时,他也受到了第一个任务,让他一下子有些恍惚,旋即才想起来,自己是钱严的棋子。
只是让他好奇,任务居然如此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