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顾泠就感觉一股真气上涌,十分畅快地打了一个可乐味儿的嗝。
邢怀的脸明显黑了一阵。
吴悠倒是先笑着嚷开了,一边摁住饶思思的脑袋狠狠地往自己怀里揉:
“我去思思,你这打嗝功力日渐雄厚啊,比不过你比不过你。”
他那仍旧少年气的眉眼似乎永远不知道忧愁是什么,真真是一个“无忧”。
顾泠没好气地推开他的狗爪,理了理头发再看邢怀,他却没有看她,视线凝着台上的新人。
吴悠贼兮兮地在她耳边说:“嘿!还惦记着咱们邢少啊~”
顾泠心想难得穿一次的高跟鞋不能白白浪费,瞅准角度着力踩了老同桌一脚。
这阔别多年的见面礼,够实诚,够仗义。看人吴悠,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饶思思,我去你大爷的!”
“吴悠,我去你大奶奶的!”
许久不念的开场白,这一刻却带着青春的岁月缓缓而进,撞在三人的心上。
吴悠的眼神里还闪着泪光:“唉咱们家崽还没忘本,汝父甚是欣慰。”
看着吴悠那挤眉弄眼欠扁的表情,顾泠怕他又说出什么“警世恒言”来,赶紧叉起一块哈密瓜堵了他的嘴。
但是看着依旧冰冷高傲的那个侧影,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不显得尴尬。
这时候她真希望自己像吴悠那么没心没肺,至少像是多年前那个饶思思,那个敢拦住邢怀斥责他把灰尘扬到她脸上的饶思思。
事实上,面对邢怀,饶思思真的也就勇敢了那么一回。
从那以后,多的是小心翼翼的喜欢,只不过那时候不懂罢了。
结果就是顾泠忙着伤春悲秋,再看眼前时,邢怀已经被一众单身女性团团围住,整个一饿狼扑食中的小绵羊。
不过看邢怀那波澜不惊的脸色,就知道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被爱慕过分包围的窒息感。
没事儿,人家海拔高,她们抢不到他的空气。
就在她安慰自己不用你英雄救美的时候,那万花丛中的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透过微暗的灯光,那个眼神十分的意味深长。
顾泠的心不安地跳快了一帧,为了不被对方发现自己的慌乱,她赶紧回过头找吴悠唠嗑分散注意力。
耳尖那抹烫人的温度终于见消。
人群中的那个人影微怔,眸底闪过一阵不经意的失落。
“我本来以为你这么些年走南闯北,怎么也该处处留情,情债累累。”
吴悠若有所指地旋视了一下周围,十分痛心疾首地回头,
“没想到你至今仍是一只单身狗啊。”
他抬起了本想拍饶思思肩头的手,却犹疑着最终拍了拍她的头。
顾泠瞥了他一眼:“老吴,咱俩彼此彼此吧,你高中那会儿不是自称情圣吗?怎么还只身赴宴啊?”
吴悠被她这挖苦堵得脸一红,支支吾吾着解释说:
“还不是因为你…不是那个…夏岚说你至今未婚,叫哥几个关照你一点儿,关爱动物。”
看他这一被戳中痛处就说不溜话的样子,顾泠就忍不住笑着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
这就是老吴,不管她为谁哭她为谁笑,永远坐在她身边的老吴。
她正拿着一杯可乐和吴悠“把酒言欢”呢,突然感觉身边空气一凛,一阵极具压迫性的气流在自己身边落定。
顾泠看了邢怀一眼,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规规矩矩地拿起吸管搅弄起杯里的碎冰。
吴悠看了一眼邢怀,再看看小媳妇样儿的饶思思,不禁冷嗤一声:
“饶思思你就装吧,也就邢少面前你才规矩得有个女人样。”
顾泠这暴脾气还真一点就着:“吴大头你能不能稍微照顾下我身为女性的幼小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