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来项译说了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他身后那片天空上的晚霞很好看,风吹过来裹挟着暖暖的阳光气息也很好闻。
只不过这瞬间日换星移的原因,顾泠到后来才懂。
那是因为当时她眼前的笑容实在是十分的…好看啊。
第二天项译早早就在图书馆占了位置,还偷偷带了好多零食权当赔罪。
顾泠忍不住眼皮一翻:“你这是带我来图书馆春游还是学习啊?”
项译傻傻地笑,修长的指穿过茸茸的短发:“毕竟学习是一场硬仗,必要时还是先养精蓄锐。”
顾泠笑了,阳光描画着她弯弯的眉眼,轻轻印到项译的心上。
只不过瞿冰然这种恬静美好的形象没有维持多久,就在一题题的数学题里七零八落起来。
她挠乱了额发,却还是想不出这道题的答案。
她转脸苦哈哈地看向一边正在打游戏的项译,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这道题…我不会。”
这边厢项译正在战场厮杀,余光瞥见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探了过来,眉间的紧张渐渐淡化。
他直接退出了游戏,看她拿笔尖指的那道题,睫毛微微颤动,才几秒钟:
“这道题,你就在这里画条辅助线,再设弧OB长为x…”
其实他讲得条理清晰通俗易懂,重要的是每个步骤都给她说清楚了,但顾泠就是忍不住被他的美貌迷惑了眼。
“懂了吗?”他看着她茫然的眼睛,故意这么问。
她晃晃脑袋,耳尖红了一半:“你,再讲一遍吧。”
他拿过她手中的笔在那个函数图像上画了一条线:“设弧OB长为…”
看着自己半小时的抗战还抵不过人家圈圈画画几秒钟来得快速高效。
这简直就是他在长弧中间画了一条线,神话般地解开一道道题。
大概是看懂了瞿冰然眼中的光芒叫崇拜,少年的嘴角骄傲一扬:“这些都是小意思。”
此时顾泠就十分想朝着他那张帅气的脸上胖揍一拳,叫你嘚瑟。
这时候该嘚瑟吗?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有一个叫谦虚,懂吗?
项译看着她毫无选择性地刷题,跟她说:“你难道只有数学不好?”
顾泠将那只堪称炸药包的书包往他面前一推,悲壮地说:“本着兼爱天下的原则,我选择语数英物化生。”
项译的脑袋差点摔到桌子上。
“给我本草稿本。”
顾泠瞪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本练习册:“我都这么惨了,你可不能再浪费我的草稿本画漫画啊。”
项译摆摆手:“不巧,本画师一画千金,你这练习本横条竖杠的不够专业。”
顾泠不再理他,开始潜心钻研那个函数到底是单调递增还是递减。
项译从她的书包里抽出三本书,开始刷刷的在本子里写着什么。
顾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证明完毕,偏头看了一眼项译,正在她的草稿本上写着物理公式和变式延伸。
她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人和人的智商真的是有差别的。
就比如项译能三秒解开数学的最后一大题,她却可能花了一整天还在抓耳挠腮;
就比如项译只翻了一遍书,就能帮她整理出这本书里所有的重要知识点…
她不禁看着项译的侧脸陷入一个淡白的世界,人声花香渐远,只有这眼前的少年,然后竟连他也渐渐模糊了。
“瞿冰然,不许偷懒睡觉。”